虽然也没什么好聊的,妈妈死了之后,她就是一个刺头麻烦而?已,贝芙很清楚自己尴尬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弃婴,妈妈那边的亲戚不想见到她也很正常,她的头发和肤色都代表着异类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有些放空。
气温似乎在降低,冷凉湿润。
她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面起了鸡皮疙瘩:“其实我不太抱有希望,我是说,回到人类世界去。”
安德鲁扯动嘴角:“是么,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真好……)
贝芙头皮发麻。
这个男人的心,很坚硬。
他?心声坚定?唯一,是因为他?只有一个目标,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所有的杂念都被勒紧箍进?到骨子里丝毫不敢泄漏半分。
好像这样?做,是他?人生的唯一意义。
现在,他?笑了?
贝芙吸了口气抬头,空气阴沉干闷,就好像暴雨来临前云层内部滚动的压抑。
她故作轻松说道:“天马上要黑了,像是要下雨,现在回到人类世界,我们应该都会浇成落汤□□。”
安德鲁看?着底下的人群,半敛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安静地燃烧:“回到人类世界。”(他?们也配么……)
他?说:“再等等。”
(再等等……)
贝芙不知不觉紧绷起来:“你在,等什么?”
“雨,一场雨。”
(洗涤一切罪恶……)
安德鲁的声音很轻缓,如?释重担那样?的稀松平常。
贝芙看?到他?手?里递到嘴边的东西,似乎是一只小?哨子,不详的灰白色,看?起来非常的精巧。
她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小?乖。”他?顿了一下,“不要让它碰到你的皮肤。”
一只手?指骨节做的哨子,空洞洞漆黑的孔里,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贝芙转动了一下,从某个角度,看?到一只肥胖的雪白色虫子在里面蠕动……
她起了起皮疙瘩,直觉哪里不对:“不,你等的不是雨,还有别的什么。”
“你也听见了吗?”男人取回骨哨,缓缓转过头来,温和地叮嘱道,“靠近一点。”
贝芙犹豫着走?前一步。
她不太确定?:“你等的……”
他?语气坚定?:“是虫潮。”
他?们异口同声。
天空在颤抖,地面在震动,啪嗒,雨水落下,溅起圆形的尘灰斑点,沙砾簌簌发出声响,有什么将从下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