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咽下石虫,一无所觉:“是啊,人类异性之间很容易就……嗯。”
思想开放的年轻球球及时地闭上了嘴,要是让其他兄弟姐妹知道他给老祖宗讲脏东西,那不得了。
楚乌缓缓地转过来,指着掏出来的手札上某两行字:“这是真的?”
江云看了一眼。
※人类只要发育成熟,遇到适宜相配的异性,任何时间都可以结合孕育后代。
注:大抵是因为情绪丰沛,所以多情善变。
他点点头:“嗯,人类很滥情。”
没想到偶像养宠物这么讲究,还做笔记的。
脆脆酥酥的石虫窸窸窣窣往外爬动,江云低头去捞,触须卷起一把往旁边递过去。
“真的不来一口吗,欸——?”
黑金色的大球消失得无影无踪。
扑倒
在贝芙的前十八年人生里,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孤身一人在原始密林里发了疯的奔跑,甚至不久前,她才刚从变态精神病的木头小屋里离开。
大脑是空白的。
在看到从湖里跃出来的黑影那一刻,身体远远快于大脑陷入惊悚的感觉,生理甚至快于本能,在眼睛还没分辨出那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小腿已经打着颤让逃跑。
跑——
跑起来!
腐烂的落叶和松软的泥土,稍稍扎刺皮肤的草叶,阳光从林叶之间错落撒在奔跑少女的飘动的长发与软毯扬起的流苏上。
再也不会讨厌体育课的800米长跑。
贝芙不敢回头,仿佛只要一扭头,像鱼又像狗的畸形怪物们就会将自己扑倒。
它张着很大的嘴,螺旋排状的牙齿尖锐无比,长长的舌头像是弹簧吸盘一样甩在湖边的石头上,一跃而出,四肢上的肉瘤仿佛一根根尖锐的倒刺。
是噩梦里都不会出现的恶心模样。
脚掌从石块厚实湿滑的青苔错过,贝芙重重地跌在地上,握在手里的项圈掉出很远,血水从伤口肆意地流淌出来。
其中一只鱼怪追了上来。
脚上传来的触感宛如被遍布脓包的肉质舌头黏腻裹住。
她惊慌地挣扎:“滚,滚开!”
皮肉刮擦过尖锐的石块,痛楚传来,贝芙用力地蹬开抓住她脚踝的鱼怪,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脚底踩到的东西切切实实有着黏腻的触感。
——不是幻觉,不是错觉。
每分每秒都在毛骨悚然。
她几乎无法呼吸。
大脑在痛苦和清醒的折磨下不堪重负,终于发出崩断的脆裂声。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遇到这一切。
贝芙捂住自己的手,皮肤被划破,鲜血流出,那只才被踹开的鱼怪又一跳一跳地追上来。
她滚进一个被蛀空洞的树干里,快速地往里缩,紧紧贴着树洞内壁将自己挤压成小小的一团。
尖锐的疼痛从右手臂传来,入眼是刺目的红……而鱼怪还试图将她从树洞里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