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芙觉得很冷。
她抱紧了自己,蜷在毯子下的脚趾不安地动了动。
楚乌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卷在布料里的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四处张望着,精神头很好的样子。
他来到窝巢旁,伸出手。
男人宽大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可以看到清晰的青色血管脉络,引人遐想,是多么灵活而且,有力——捏碎她脑袋的时候,扯断她脖子的时候。
贝芙不说话。
她知道对方期待着得到什么。
……一点点示好,最简单的,软弱的讨好。
唯一应当感到庆幸的是,他雾蓝霾灰色的冷漠瞳孔里,并没有任何情|欲,或许只是伪装的很好,就像他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衣冠楚楚的禽兽。
她应当害怕,应该尖叫着拍开他的手,或者抓烂这张脸。
但贝芙什么也没有做。
她闭上眼睛,抬起脑袋,轻轻地靠上去。
一瞬间的紧绷让拟态的胳膊差点裂开,楚乌仿佛听到自己的核转动擦出火星。
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你喜欢吗?”窝巢,项|圈,都是很有安全感的东西,有他的气息。
说出口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荒谬。
楚乌从来没有想过要庇护任何生物,这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蜷伏在窝巢里的小家伙睁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他,并不发出任何声音——它听不懂。
楚乌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
他由衷地赞美:“你真的很漂亮。”
以前无法理解的行为:为什么总是会有博主会尝试与宠物们进行一些无意义的对白,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楚乌轻笑一下,缓缓平复好胸腔里核的波动,将人抱起来。
贝芙再一次坐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是铁,或者是石头做的肌肉,硬邦邦的,不太好受,而且这种抱小孩的姿势,本身就带着一种羞耻的意味。
她小心地用手撑着对方的胸膛,避免更多的肢体接触。
他慢慢地在房间里走动。
视野中每出现一个此前未曾见过的东西,就停下来,对她说几个词,如果那无意义的音节能算得上是词汇的话。
明明会说中文,是不屑与她沟通么,完全想不到为什么。
声音非常低沉,但很轻缓。
贝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觉得男人不太正常。
这种奇怪的对待方式,不像是控制一个随时有可能会逃掉的异性,反而更像是……
贝芙感到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一直在刺激她的大脑运转思考着。
——更像是对待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动物。
就像汤米对待他的猫。
汤米是贝芙的初中同学:一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男孩子,喜欢穿有各种各样宽大的口袋的外套,和她的座位只隔着两排。
某一天,他的某个口袋里,多了一团会动的东西,那样的小,一只猫崽,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