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下最后一口。
整个过程里,没有猥亵,没有恐吓,对方甚至恰到好处地将碗倾斜成刚好让液体缓缓流到唇舌可以够到的弧度。
如果不是前几次死亡的痛苦清晰地提醒着,她几乎要对男人提供的这碗粥感激涕零。
贝芙警惕地往后缩。
接下来,他会用什么把戏折磨自己?
视野里并没有出现矿泉水瓶,也没有项圈锁链,没有被抓到水盆里强制擦洗,相反的,男人的手里是一摞米咖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
她很快得到了答案。
当温热的水淋湿乱糟糟黑发,顺着肩膀打湿身体往下滑落的时候。
几分钟之前。
男人无比轻巧地就把她从地上抄了起来。
在决定挣扎的下一秒,贝芙看见红眼睛里的不赞同,里面盛着威胁,于是胡乱地躲开视线,没有再抗拒。
以一个抱小孩的姿势,男人的胳膊修长而有力,单手就能圈住一双大腿,让她坐在胳膊上。
贝芙不得不往他的肩膀胸膛倾靠以保持平衡。
她坐的并不舒服,无处不是紧绷的肌肉,感觉像一尊僵硬的雕像,这个变态一定不是妈妈生的,有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要去哪里,会是出去么?
落地窗正对着的那面墙,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外面好像在下雨。
贝芙小小地走了一下神,已经来到墙面前,墙面宛如有生命一般融化出一道门,男人拉开,露出内里的模样,洁白的瓷砖和天花板与这个破木屋子格格不入。
烧到出现幻觉,她如是想着……
墙的另一边,并不是外面,而是另一个封闭的空间,淅淅沥沥的雨声来自于里面的水,看不到源头的水,没有花洒或是沐浴头,像直接从天花板落下。
带着迎面而来的热气,里面的水是温暖的。
男人把她放到里面,自己则好整以暇地立在门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贝芙坐在光洁的瓷砖上,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晕湿早已干涸的褐色污渍,浓烈腥气的红染遍整件t恤。
她清醒地感到恐惧,但又无法控制心里的侥幸。
——这一回,他没有像洗冬瓜一样洗自己。
贝芙抬头怯怯地看过去,他不进来,但似乎,也不打算离开。
楚乌不太放心。
他更愿意自己上手帮这只笨拙的,受伤的小家伙清理,以一种更加高效,更完全的方式,由外到内……
但每当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身体里某一处的神经元就会狠狠地蜇一下。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一贯如此。
楚乌静静地看着。
它慢慢地转过身去,褪掉了身上散发着异味的布料,打湿的黑发一缕一缕地贴伏在清瘦的脊背上。
很瘦,很小一只。
动作也很迟缓,细细软软的手指没什么力气地清理着自己。
他稍稍眯起眼睛,思绪放空,但并没有闲着,在回家之前,需要建立好完全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