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林珠这头数据线不够长,插座离床较远,她便蹲在墙角,缩成一团和他说话。
“快过年了,你在家好好过年吧。”
“见不着你我怎么好好儿过啊。”
电话那头的姑娘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儿,又跟阳台接电话呢?”
“不是,在房间呢。”
“那你盖好被子啊。”
“盖着呢。”
“一晚上不见你就给我感冒了,你说说离了我谁能照顾你,还一天到晚给我脸色看。”
项林珠笑。
到底是谁照顾谁,谁给谁脸色看。
“笑什么?”
“没什么,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他又说:“我去看看你。”
“你那么长时间不回家,总要陪陪父母的,我不是不让你来,只是我这里很忙,来了也管不了
你,你就在家里待着吧,过完年不就又见面了吗。”
他顿了顿:“那你亲我一下。”
“……你是要我亲手机吗,很脏的。”
他挑眉:“宝贝你挑事儿是不是?”
她便咯咯低笑。
他也笑:“好了不吵你了,睡吧,盖好被子。”
挂了电话一转身,将瞧见捧着红酒回来的保姆。
“你妈妈让我问问你,这酒能不能开。”
她说话时脸上堆着笑,藏不住的狡黠从眉宇间露出来。
谭稷明拿着手机的手朝她虚点了点。
她立即道:“我明白我明白,您放心吧,我一个字儿也不会说。”
再说蜷进被窝的项林珠。
那被褥还透着潮气,阳台灌进的风掀得那凳子一寸寸往后挪,水泥地不平,深浅不一蹭着地面发
出磨人的响。
她心情却很不错。
刘晓娟说得对,爱情是笔精神粮食,不好的情绪一碰上它几乎都能烟消云散。
虽然屋破家穷,虽然如今连那小小房间的一亩三分地也失去了,她却并不十分介意,本来未曾拥有过,又何须介意那么多,谭稷明的这通电话也并未让如风雨飘摇般的她找着可依附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