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却也不解释,只拨开人群,破门而出。
脑子里的记忆还在播放,那些被人为封闭的记忆,一旦有了一个突破口,就喷涌而出。
恍惚中,夏瞳听到一个模糊的女声说:“周先生,确定要封闭夏小姐的这段记忆吗?你知道的,催眠总是会有后遗症的,而且并不一定会很牢固。”
然后是周先生坚定的回答:“是,我确定。她必须忘记这段记忆,现在的她承受不了的。”
到这里,一切戛然而止。
茫然的望着街道,夏瞳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手机里传来周先生略带疑惑的声音:“夏瞳?”
在听到那熟悉的嗓音时,眼泪顿时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周先生,我要见到你,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与此同时,在家的马俊阳突然想到了那个天上人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马上打电话给周毓,电话久久不被接起他都快要急死了。
好不容易接起电话,周毓说了一句:“我现在在去接夏瞳的路上。”
就把电话挂了。
马俊阳听周毓这么一说,却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
亲吻
周毓一路上加速加速又加速,几乎是以赛车的速度飙着车。
但尽管如此,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仍旧感觉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夏瞳呆呆的坐在花坛边,冰冷的陶瓷砖面,凉气仿佛透过相触的部位传遍了全身。
低着头,长发和阴影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纤长的手指慢慢捂上了脸,刚刚已经哭过了,现在眼睛干涩的疼痛。
那些不堪回首,被周先生人为尘封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其实已经不是完全不能承受,毕竟八年了,她再软弱,也是有成长的。
那些曾经受过的伤害,周先生已经替她报了仇,一切早已结束了。
带着凉意的夜风吹在脸上,让夏瞳的心情更加平静下来,刚刚之所以那么激动,更多是是因为记忆恢复的太过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其实夏瞳自己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是太脆弱了,要是现在的自己,应该不至于让周先生用那种决绝的手段去封住她的记忆,以免她一个想不开就做傻事。
当然,夏瞳觉得自己之所以还能承受,不过是因为最糟糕的情况还没有发生。
那时候……周先生及时赶到了,在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前。
伸出手摸了摸脸,那里光滑白皙,还没有那条用修复手术都去不掉的狰狞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绝望之下,她给自己留下的。
过往,夏瞳的一部分记忆是缺失的,但她隐隐知道,她曾经被带进一个很糟糕的地方,是周先生把她救出来的。
那个地方是她噩梦的源头,她不愿意想起来,周先生也说她不用去想,只是在她做噩梦的时候守在她身边。
周毓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蜷缩在花坛边的人影,因为整个人蜷成一团,显得她十分瘦小。
明亮的路灯下,那张因为受了惊吓,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被路灯映照的惨白惨白的,看到这样的夏瞳,周毓怎么能不心疼。
当下就想大步上前,将那个人拢到怀里。
夏瞳看到周先生向她走来,苍白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个笑容,踉跄的站起来扑到他的怀里。
双手抓着他的衣襟,鼻尖嗅着那熟悉的冷香,夏瞳想——她会如此迷恋这个人,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每一次的每一次,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把她拉出泥淖的,永远都是这个人。
所以无论这个人是怎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于夏瞳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周先生……”夏瞳感觉鼻头有些酸,之前明明已经收回去的眼泪,又有了回归的趋势。
周毓抚着夏瞳的头发,问:“嗯,怎么了?”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周毓低笑着回:“嗯,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夏瞳却是紧抓着他的衣服,哭了个昏天暗地。
周毓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难道是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忙抚着夏瞳的头安抚她:“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所以别哭了。”
夏瞳却是哭着更狠了,以往她从不会这样明显的表达自己的委屈,只有被宠爱的人才能肆意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她是没资格的。
周毓无奈了,只能安慰自己——哭吧哭吧!多哭一哭也好,这次都把眼泪哭完,以后就都开开心心的。
哭的久了,夏瞳都有些喘不过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哭嗝。
周毓点了点夏瞳的鼻尖,无奈的摇摇头。
“阿嚏——”一阵冷风吹来,夏瞳感觉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毓脱下外套把夏瞳裹住,感觉肩上一重,又看周先生就剩里面的毛衣了,夏瞳顿时就急了,想把外套还给周先生。
周毓压了压夏瞳的肩膀,不容置喙的道:“披着。”
“不用,真的!周先生我身体很好的,刚刚只是鼻子有些痒,不是冷的。”
夏瞳说的是实话,她现在这样的体质,除了虚弱期,几乎就不怎么会生病了,但周毓病刚刚好,就说不定了。
但周毓还是一意孤行的要夏瞳披着,说车里有暖气,他不会冻病的,夏瞳便也只能妥协。
周毓的身体因为常年坐轮椅,还有些削瘦,但他个子很高,所以他的外套对于夏瞳来说,还是太过宽大了,穿着显得夏瞳身形更加纤细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