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介意,带着你的小友来此处可好?”
王寻拉着周溪浅来到水榭。甫一站定,十数双眼睛齐刷刷落到两人身上,周溪浅身体陡然僵硬起来。
王寻感到两人相交的手陡然一紧,还不及相问,便听一人懒洋洋道:“王小公子怎么把我家弟弟叫来了?”
周记的长子周逸被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上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溪浅。
周逸的俊美是建京闻名的,此刻神情倨傲,颇有些盛气凌人。王寻感觉到周逸的不善,正犹豫着问问周溪浅要不要离开,周溪浅却先一步落了座。
周逸轻笑一声,“溪浅,怎么不与众人见礼,这般没有礼数?”
周溪浅给自己倒了一盏葡萄酒,将鲜红的酒液捧到脸前,抿了一口,才道:“我又不是你家人。”
周逸陡然收笑,“你——!”
周溪浅放下酒盏,看向他,“你忘了?你父亲把我逐出家门了。”
周逸豁然起身,看了看左右,“你不要胡说!明明是你忤逆长辈,擅自离家,父亲拦都拦不住,何来逐你之说?”
周溪浅离家一事是周家丑闻,周府和昭王府自然不会宣扬,故在座众人都不曾耳闻。碍于周府颜面,大家都不好抬头瞩目,但谁人不爱听别家丑事?一群贵族少年放慢饮食,不动声色地侧耳倾听起来。
周溪浅语不惊人死不休,“都已经将我除族,我自己走出去,还是被你们撵出去,有什么区别?”
“你!”周逸涨红了脸,“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
周溪浅饮尽杯中酒,抬起圆眼冷冷看着他。
坐在周逸身旁的人站起身来,按住周逸的肩膀,“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被你家收留的堂弟?”
那人身形高大,抚住周逸的肩膀,让周逸仿佛有了依靠,周逸泛红的美目看了他一眼,冷哼道:“可不就是他!”
“你们既好心收留,又怎会再行驱逐?”
“我们周家岂会做那种事!若不想要他,当初不收留便可,何必多此一举?”周逸伸出莹白长指指向周溪浅,“是他!他忤逆长辈,没有辞别就偷离家门,而今还颠倒黑白,辱没家门!”
那高大男子笑了笑,“我说呢,你们家又不缺口饭食,何必撵人?”
周溪浅看着二人一唱一和,慢慢咬紧牙齿。
王寻看周溪浅紧咬的下颌突起了两个小点,抬起了半边屁股。他觉得自己应该带周溪浅先行离开。
此时,厅堂紧闭的大门突然从内推开,凌晋站在门内,冷冷看向水榭众人。
“周溪浅,过来。”凌晋开了口。
周逸见到凌晋,连忙将肩膀上的手甩掉,喊了声:“殿下!”
凌晋却只看着周溪浅,“听不见吗?”
周溪浅犹豫了片刻,咬牙向着凌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