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漩摇了摇头,他不愿多说?,只是将灵力输送到她身?体里,苏婕终是厌烦了这样的?相处,用力甩开他的?手。
“我讨厌你像个闷葫芦,一声不吭!解释不听!我讨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半分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也讨厌你每次说?无论如何都?会在我身?边,最后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离我而去!你没有你说?的?那么?坚定?,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爱我!你早晚会离我而去!”
“我当然知道你也讨厌我,你讨厌我每次说?话?都?不算话?,承诺你的?总是不作数,我知道我身?上也有很多你讨厌的?缺点!”
“现在想来,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以后也只会有无尽的?争吵!”
她把心里的?不满全部说?了出来,等着?他的?反应,她以为他至少是会解释一句的?,可他只是收回手,什么?也没有说?,好似默认了。
再好的?感情也会在沉默中被蒸发?,迎着?洞外狂风暴雨,洞内寂静得像死人?一般。
苏婕终于受不了这样氛围,她斥声道:“那就如你所愿,回去和离,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拉着?马缰走出洞口,迎着?狂风暴雨,固执离去,还未走出两步,缰绳又被拉住了。
叶清漩的?身?影在雨中看不真切,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从身?后用力将她抱紧,“既然讨厌我,又为何要忍耐我这么?久?”
因为她觉得,她和他之间是有机会的?,虽然看不清前路,但总能走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用力挣脱,牵着?她的?马,头也不回地离开,在那倾盆大?雨之下,她听见他说?:“我们确实不合适,在一起只会有无尽的?争吵,我与你和离,放你自由,你便去过你想过的?人?生吧……”
纠缠她这么?久,让她深陷其中,最后给她的?只是一句:放你自由。
苏婕觉得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可笑,无法被掌控,也无法去预知,好像每一步都?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又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离开。
如果重来一次,她宁愿自己只做青峦山无忧无虑的?少主,不会患得患失,亦不会大?起大?落。
她忍下眼泪,转身?最后一次看着?他,“叶清漩,我说?过,如果你先退后了,我便不会再回头。”
朦胧雨夜中叶清漩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或许也有过迟疑,但最后还是化作哑声一句:“即便后悔,我也会放你自由。”
那瞬间风起雨倾,砸在脸上有种刺骨的?疼痛。
苏婕连说?了三个“好”字,翻身?上马,这次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清漩教会她如何将一个人?放进心里,也教会她,没有人?会永远为她停留。
苏婕回到青峦山,大?病一场。
醒来便收到璇光宗送来的?和离书,一字一句,皆是叶清漩亲手撰写?。
苏婕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很久,企图看出叶清漩后悔的?证据,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最终只能执笔写?下她的?名字、盖上她的?印章。
和离便和离。
谁离了谁都?能活。
苏婕从那日?开始便日?日?找云瑶醉生梦死,终日?荒唐,谁也不见。
云瑶告诉过她:“世间男儿皆薄情,不值得我们将他们放在心里。”
苏婕觉得对极了。
即便是叶清漩,哪怕是叶清漩,其实到最后也不过如此……
她仰头喝下杯中酒,烈酒入喉,烧得肝肠寸断,她举起酒杯,望着?头顶明媚交错的?灯火,折射着?凄惨绝美的?光芒。
“你看,好看的?东西?果真是没有心的?,你要是对它动?心了,那你就是大?错特错的?傻瓜……”
她仰在酒桌上放肆笑着?,云瑶倒在她身?边,笑得比她还疯,“爱情就是个狗屁,相信男人?那张嘴,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她笑完忽然又发?疯一样将手边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发?泄般大?笑过后,忽然又抱着?苏婕的?手臂,哭得期期艾艾:“阿澜,我又见到他了,那个断我狐尾的?男人?,他没有为此付出代价,他还活得好好的?,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活得比我都?好……”
云瑶今日?的?酒疯发?得格外狠,她的?男宠好不容易才将她从苏婕身?上拔下来,从酒桌上抬走。
又只剩苏婕一人?了。
她躺着?喝酒,越发?觉得无趣。
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瞧见一袭白衣,缓步走到她跟前,眉眼和她记忆中一样温和,“少主有伤,不能再喝了。”
他微微俯下身?子,半跪在她身?侧,将她手边东倒西?歪的?酒瓶一个接一个地扶正。
苏婕忽然想哭。
是那种受了委屈,终于见到可以为自己做主的?人?。
她拽着?他的?衣袖,埋在他袖子里,越哭越觉得自己窝囊,越觉得自己窝囊便越哭,“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洛淮音没有追问。
他只是轻轻地,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阿澜别哭了,我在的?。”
洛淮音总是温和的。
像水一样包容万物,温柔缱绻。
他轻轻揉捏着苏婕疼痛的眉心,不?轻不?重的力道轻易便缓解了她的不?适。
苏婕抱着他的手臂,三百年别离没有让他们生分,反而生出了别样的依赖,在这个满是没有安全感的世间,洛淮音就是她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