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望舒轻飘飘说了句,“我听过,有钱人最喜欢读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陶冶情操。”
他笑了:“有道理,但是我只是修过,不是主攻。所以不然你还有什么烦恼?你跟我说啊,我给你满足了。”
“不需要。”她托腮望着那仿佛太阳一般的月亮,“我不缺爱,也不缺钱。”
“你还不缺啊?你都快住大街了。”
“……”甘望舒淡淡道,“你的视角里,我肯定穷得叮当响,但是我的视角里,吃穿不愁就行了。”
萧津渡感叹:“抱歉。我确实觉得,钱挺重要。”
“你又没有缺钱过,有这想法也是神奇。”
“怎么没有?”萧津渡眉心一锁,“十八岁那会儿在美国打了人,谁知道特么刚好是北市的,我老父亲熟人的儿子,一下把我经济断了两年。”
“……”她惊讶地把目光从橘红色的月亮上挪到他的脸。
萧津渡:“那两年别提多惨了,卖了几个车子应付生活,差点露宿街头。”
“……”她很惊讶,这么风光无限的男人也曾经这么落魄过,她甚至想象不出来他窘迫的画面。
“所以,”萧津渡对上她的眼,“钱是蛮重要的。你呀,就是还没从有到无过,所以烦恼多,等没了钱,就只剩一个烦恼了。”
“……”
甘望舒欲言又止,心头的言语一句句像潮水滚起又被压下去,觉得他话糙理不糙,不想承认都不行,一晚上让她醍醐灌顶两次。
她也觉得她现在有了钱又怀念以前的生活挺奇怪的,刚刚还想重回西南回味回味呢,他一句话把她扯回了现实。
扪心自问,如果当年没有来北市,回甘家,她现在能有这么惬意无忧的生活吗?能不到三十就当一个百年大集团的女总吗?几个副总裁可都是年过四十比她资历深很多的。
如果现在让她放下公司,回到过去过那种普通至极虽然不至于一穷二白但是也和优渥毫无关系的生活,她舍得吗?
她不舍得,她世俗,虚伪。
所以她心里那点多愁善感,所谓的烦恼,也不过真的就是他口中的,没钱的烦恼。
“那你,为什么打人啊?”甘望舒没好意思继续和他伤春悲秋了,她自觉自己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人总不能什么都要,贪得无厌,也只有他会慷慨大方地总是随手就想送她东西,别人不会的。
她反问了他个问题。
萧津渡:“不太想得起来了,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
“……”甘望舒平静的表情有些裂缝,“你为女人打架,打到被家里断了两年经济。”
“不是我的女人。”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萧津渡马上撇清关系,“朋友的人。”
“……”
他认真想,“大概就是那日去喝酒,碰上了事,朋友被揍了我能干看着吗?”
“……”
“虽然我承认我下手有点狠了。”
“……”
甘望舒扑哧一笑,“那萧总可真是无妄之灾,为朋友两肋插刀最后自己中枪,足足两年没钱花。”
“那可不,惨得很。”他挥挥手,“往事不堪回首,我也就说给你乐呵,省得你愁眉紧锁的,搁别人还想听我糗事,下辈子吧。”
“……”
她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肩头,“可我觉得你现在,还是那种会给人把脑袋干开瓢的性子。”
“……”萧津渡摇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