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樗令侍从捧来各色糕点,说都是萝灵姬以前爱吃的,让画酒多少尝尝,看喜不喜欢。
那些糕点太甜,甜得发腻。
画酒不喜欢。
硬着头皮尝了两块后,才被允许离开。
回去的路途,一棵浅黄色的花树下,青年抱臂半靠着。
看见画酒,他扬起脸,屏退她身后跟着的侍女,询问巫樗和她说了些什么。
倒是没说什么。
画酒一五一十告诉他了。
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魔尊请我吃了糕点,挺甜的。”
听到这里,他忽然凑近她。
小姑娘受不了他的靠近,往后退了一步。
她手指上还残留着糕点的残渣,宴北辰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用力擦去那些残留的微甜气息。
他讥讽:“敢吃他给的东西,简直是疯了。”
画酒抬起眼,不明所以。
宴北辰却没有再解释下去的念头。
这段时间他似乎挺闲的,经常去她的小院晃荡。
巫樗似乎更闲,动不动就喊画酒去叙话。
画酒像个球,在这两父子间周旋,时刻紧绷,精神状态直线下降。
有一次,巫樗甚至当着宴北辰的面说:“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舅舅替你做主。要是老三敢欺负你,舅舅也不会放过他。”
语气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宴北辰随口答道:“表妹这么招人喜欢,谁会欺负她?”
巫樗大笑。
他很满意这样的回答,父子俩的关系倒是拉近不少。
画酒的黑化进度中止,总算得以喘息。
又忍不住深思。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曾经珈泽哥哥养她,是为了救青瑶。
她的凝血困难,就是那段时间日日放血,又强行用药止血留下的后遗症。
真是噩梦。
画酒摇摇脑袋,忍不住困惑:那宴北辰又是为什么?
她低下头,看着圆头绣鞋上那两颗莹白的珍珠发呆。
她不能给宴北辰提供价值,偶尔还会给他添麻烦。
好奇怪。
她完全看不透他。
只能趁他心情不错,试探问道:“当时,殿下为什么会救我?”
她说的是苍野的事。
青年转眸盯着她的脸,气定神闲指着自己的额心:“因为萝灵姑姑托我去寻表妹,而我表妹额心,就有这样一颗朱砂痣。”
“大概是亲人之间的熟悉感?”
他随口胡诌,闭上眼睛躺在美人榻上,墨发披散开来。
画酒微笑:“萝灵殿下,是位怎样的人。”
她问起从未谋面的“母亲”。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思考。
宴北辰脱口而出:“是个蠢货。”
听见这样的回答,她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