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春三月的好季节,为何偏偏自己房外的垂柳从不展枝呢?
忽然一位小厮赶来,打乱了卿玉案的思绪提:
“少君,有人来了。”
“好。”
卿玉案郁郁地回应,他理了理衣领,将脖颈上的红痕遮掩,恭敬地俯身作揖:
“拜见冶御史。”
“诶,不必啦。”
卿玉案方要作揖,冶清昼便笑着摇摇头:
“少君既然身体有恙,这些繁文缛节便免了吧。那都是大人要应付的事情。”
“多谢御史大人,”卿玉案起身,“只是不知御史来指挥使司上所为何事?”
“少君好久不见,还记得昼儿吗?”
冶清昼笑着打量卿玉案几眼,用那苏州折扇悠悠地扇着:
“上次相见还是三年前呢。”
三年前。卿玉案回想起来。
当时就是他顺利将自己带出京畿的,虽然过程不大理想,但好歹也帮过一次忙,故此也算有恩。
卿玉案垂眉:“自然是记得御史大人的。”
看着眼前也就比桌子高不了三四寸的少年,卿玉案贴心地叫人拿来脚凳垫脚,又为其端上一壶酸梅汤。
冶清昼很是餍足地喝了整整一碗,用帕巾擦拭汤渍,笑容更甚:
“少君果然不似常人,我在别的府邸喝茶都快喝腻啦,幸好有酸梅汤消暑气!哎,这汤好像汝南的味道呢。好甜。”
是么。有汝南的味道?
提起汝南,卿玉案竟然有些陌生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在京畿四载、建州又是四载,距离汝南千里之遥。
喝完酸梅汤,冶清昼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
“此次前来,我有一物想交给少君。还望少君笑纳。莲君。”
“是。”
正说时,一位稚童端来乌木盘。
冶清昼面带笑意地将一封泛黄的、甚至边角有些烧焦的信件取出,推至卿玉案跟前,笑意盈盈地说道:
“这个东西,少君想必不陌生吧。”
这是……
卿玉案登时变了脸色。
婚约。
算是他和谢玦的婚约。
十八年前,汝南侯夫人扶璧和燕安王妃曾有约定,若是燕安王妃诞子为女,便将小郡主许配给卿玉案,也算是好事一桩、亲上加亲。
也正是当时,扶夫人将玉簪赠予卿玉案,让他将此物送予命定之人。只是可惜,如今玉簪已失,他再也送不出去了。
但很快,卿玉案镇定了神色,他佯装毫不在意地推回去,好似并不在意般:
“御史大人说此物作甚?”
冶清昼百无聊赖地敲着梨花木桌,故作玄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