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怎么会是司礼监的人?
卿玉案心念一转,连忙将短刃收入袖中,裹着外衫走下门去,他轻巧地走下床榻,向门走去。
他刚站定就看到两位年纪不大的太监,俱是来者穿着黑袍,身材高挑瘦削,一双眼睛精明得很,他看向房间内的萧霁月,眼神微闪,但是很快便掩饰过去。
其中一人揣着一封密令,向着卿玉案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在下莲海,奉太子之意前来迎接都事大人入宫的。”
卿玉案捏着自己外衫的领口,匪夷所思道:“入宫?”
此刻,房中的萧霁月也睁开了眼:“我也去。”
从辽东本溪到京畿还需很长一段水路,至少要十日方能到达,应对兄长那边的粮,时间远远不够。
卿玉案面对着莲海,迟迟没有接下密令:“只是我兄长那边还有要事,可否三日后再入宫面见太子?”
莲海明显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入宫两日,不会耽搁什么的。”
萧霁月按住卿玉案的手,反说道:“自然要去。十日之内,定能到抵达京畿。”
萧霁月握着卿玉案的手迟迟不放,让卿玉案浑身难受。
“你——”
卿玉案盯着萧霁月笑语盈盈的模样,知道他定是又想出了什么主意,指不定是什么蔫坏损的那种。
莲海笑道:“那自然再好不过。”
等莲海走后,卿玉案望向萧霁月,今夜阴沉,天际寻觅不到月亮的踪迹,阴翳中看不清他神情中的阴晴。
卿玉案狐疑道:“你确定我们十日能到东宫?”
萧霁月双手交叉,眼眸微眯起,说道:
“能,而且我们必须去。按道理来说,蛮族那边已经开始运粮了。今天晚上就应该行动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卿玉案问道。
萧霁月低低地一笑:“猜的。”
他将卷起的羊皮卷摊开,指着阿努娇娇所绘制的路线:
“我的兵力都在原始的路线,你与容陵在这个关口等候。就看你的好属下攻势如何了。”
……
是夜,伸手不见五指的荒漠里,鞑靼族族长阿达木孜和其族人正围在沙盘前,规划着什么时候启动粮船到建州。
阿努娇娇身着一身羊皮行装:“不如就今日。”
阿达木孜说道:“今日?”
“今日卿家二公子被唤入宫,卿同知与漕运总督今夜商谈,正好有空当。”
阿努娇娇认真地分析道。
旁边的老者抚了花白的长须:“那个容陵呢。听说你和他的关系不浅啊?”
“对啊,他们四年前见过,而且现在还是斩情楼的人,都说斩情楼的刺客忠心耿耿,若是跟着中原人,叛了我们族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