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氅是娘亲当年一针一针缝的。
那同窗的眼中却透着一丝无辜,周围的人亦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说道:
“哎呀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原来咱们的卿二公子那么怕虫啊,怪不得斗虫的时候都不来呢,胆子真小啊。”
……
每一声讽笑在他的耳中显得是如此清晰。
卿玉案握住书卷的手上青筋暴起,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股难言的愤懑充斥着胸腔,却找不到任何发泄口。
但是想起兄长的信笺,他又很快地松开了手。
他强忍着气愤之意,颤抖着手翻开典籍,那些士林气节或是古今名人志士的典故,却是如何都读不进去了。
“装什么装?真以为你那兄长能来帮你?没了你哥,你就是没娘养的贱命一条。”
一位体态臃肿的世家子弟拦在卿玉案面前,将他面前的书重重摔在地上。
他正是吏部都给事中之子潘修竹。
六部之中吏部最上,吏科的都给事中更是六科给事中的首位,想攀附的人不计其数,潘修竹因此也气焰嚣张许多。
卿玉案听到“没娘养”这句话时,卿玉案猛地站起身来。
那弟子与小跟班见到卿玉案面露愠色,叫嚣着:
“捡起来啊。趴着捡起来!”
“嘿嘿嘿,没娘养的东西。”
“趴着捡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要跪着捡起来才行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刺痛卿玉案的耳膜,本着不惹是生非的态度,他尝试着捏碎看似坚不可摧的自尊,弯下腰去捡。
就在此时,萧霁月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面容上的笑意阴森,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对着那几个纨绔子弟冷冷说着,话语不容置喙:
“你们去捡。”
气氛僵持不下。
对方见到陌生的面孔,更是仗势欺人,他叉着腰说道:
“还公子呢,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世家勋贵子弟?你又是什么人。”
萧霁月凛了眉:“既然都是世家子弟,在场怎么学砚还彼此欺压。”
“肃静!”
倏地,一位耄耋老者捋着长髯入席,他瞥着几人,叹息着摇摇头,目光落在卿玉案身上,问道:
“广文馆岂是你们喧哗之地?卿家二公子无故离席,无甚规矩。”
他正是广文馆讲学博士,殷文德。
卿玉案低眉:“是。”
平日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归咎在自己身上,卿玉案早已习以为常。
萧霁月却抢先卿玉案一步,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