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了很久这理由会是什么,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奚家。奚家附庸于左氏,处处对左柳枫唯命是从,那奚家大少听从家族的意思,和左柳枫有牵连实在是最合理不过的原因了。
可文毓辞想到这些就如鲠在喉,奚家人不喜欢他,处处挑拨他们的关系,甚至屡次逼迫让奚源和他分手,左柳枫更是他的敌人。
若说之前还能勉强忍耐,左柳枫让奚源在他车上动手脚的事就是催化剂,在这件事后,文毓辞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暂时不能处理掉左柳枫,奚家却只是个软柿子。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奚家人,那只要让这些碍眼的人消失在奚源的生活里,奚源大概就不会理会左柳枫了,也不会有烦人的苍蝇再去影响他们的感情。
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文毓辞对奚家下了手,他不准备逼死那些人,只是想将他们赶出去,赶出海城,赶到一个再也影响不了奚源的地方。
他做得很小心,还借了别人的手,就是不想让奚源发现。
但到底是事与愿违,奚源为着这件事提出了分手
文毓辞想到这里,目光又有些发沉,他不后悔对奚家动手,只后悔下手不够干净,被人发现。
如今旧事重提,大抵只是因为不甘,文毓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奚源什么样的反应。
想着想着,他又有些后悔,他本意不是质问奚源,更不想为着这些往事吵架。
半夜爬床?
奚源听见文毓辞的话,原本纠结的思绪一顿,也没多想,下意识就否定道:“左柳枫单纯就是想利用我,哪来的信任。我跟他根本不熟。”
奚源话语间丝毫不心虚,虽然没有全部的记忆,但他了解自己,那些文远廷口中的过去,十有八九只是他为了走剧情才会和左柳枫虚与委蛇。
闻言,文毓辞不知为何心情好上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道:“你以后都不许理会左柳枫,逢场作戏也不可以。”
奚源朝侧边倾了倾伞,挡住斜撒进来的细雨,听见他这直白又带着点情绪的话语有点好笑,便凑近他耳边轻声道:“知道了,我本来也不理会他的,以后只理你。”
察觉到耳边传来痒痒的热意,文毓辞不自在地侧开了头,但耳根却染上了点薄红。
奚源垂眸刚好看见了,那点红意在白玉般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看得让人心痒,他一时没忍住,就又凑近了些,冲那似乎有些敏感的地方吹了口气。
“奚源”文毓辞有些羞恼,攥住他的衣袖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奚源失笑,“是不小心的,下次不会了。”
嘴上这么说,奚源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了。
文毓辞好半晌才压下了那点热意,勉强冷静下来,重新去分析之前文远廷说的话,“那对母子的信息不算太明确,但想来顺着查应当也很快会有结果。”
听到这话,奚源原本带笑的唇角平了下来,他略有些犹豫,但看着文毓辞心情不错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阻拦。
他又不是缺心眼,文毓辞刚才的表现明显还对他和左柳枫的往事心存疑虑,好不容易才岔开了那些事情,这时候要是拦着不是摆明了让文毓辞多想吗。
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收紧揽着文毓辞的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算了,剧情走向到今天,本就已经出了不少差错了,硬要掰回去也未必是好事。
他们出门的时候还只是微风细雨,等到了家,雨水却又渐渐大了起来。奚源看着都有些庆幸,幸好他们回来的早,不然就要被淋个正着了。
夏季过去,白日的时间便短了下来,再加上外面雨水连绵,天黑得格外快。
晚间没有事,奚源又觉得病刚好的人要多休息,早早就催着文毓辞上床休息了。
文毓辞平日里睡的时间就迟,白天又躺了那么久,这时候自然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支着头靠在床边,看向奚源:“太早了,不想睡。”
奚源捻了捻文毓辞蓬松柔软的墨色短发,“不早了,睡不着就闭目养神,慢慢的就睡着了。”
说着,奚源从床边站起身,关掉大灯,只留了一盏微暗的床头灯。文毓辞却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了奚源,“先别走。”
奚源便停住脚步,转头看文毓辞。
迎着奚源的目光,文毓辞拉他的手逐渐用力,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声音越来越轻,“现在还不想睡觉,你要不要和我干点别的”
最后一句话的咬字很轻,但是室内本就一片寂静,他的声音格外明显,奚源便将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别的?
奚源微怔,这个别的是什么,他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却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想错了。
奚源垂眼去看文毓辞的表情。微暗的昏黄灯光下,文毓辞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攥着他的指尖因为用力带上了点粉色。
他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文毓辞墨色头发间露出的耳廓,在自己的注视下正在慢慢变红。
“要干点别的吗”文毓辞的声音还是很轻,耳廓却红得更厉害了,这几乎已经算是明示了。
见他这样,奚源手指动了动,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画面就是那一夜文毓辞眼尾带泪的样子,嫣红的唇满是细碎伤口,白瓷般的皮肤被上染印痕
奚源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才把脑海里那些画面通通忘掉,他没说话,只反手把文毓辞紧攥着的手拿开了,“我不想干别的,你还是赶紧睡觉。”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文毓辞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有些气闷更有些不忿。他好不容易放下羞耻心,却被这样拒绝了,难道说他对奚源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可那天明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