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人不像小时候可以投进大人的怀抱,被长辈举高亲脸,小孩子可以随意哭闹,但长大后要懂事稳重,他自然对母亲就不大亲近了,属于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加上他要读书,大部分时间花在读书上学后,他跟母亲相处的时辰变少,没有小时候那种亲昵了。
不过他不认为这是不熟,这不过是他长大了而已,跟长辈肯定不如跟朋友在一块那样随意自然。
“你别乱说。”
“也是,你们家比较复杂。”
徐怀庭又白好友一眼,不过跟梁昭相比,他们家是复杂了一些,不像梁昭,他父亲平阳侯爷只娶了他母亲一人,没有小妾,恩爱无比,不过那也只是平阳侯爷娶的是公主,亲王之女,长宁公主是静王的女儿,静王是先帝的弟弟,不过先帝逝世后,静王没几年也逝世了。
而圣上与静王据说当时有争位之争,所以圣上登基后,对静王的女儿,他的表姐长宁公主其实算不上亲厚,连带着长宁公主的夫婿平阳侯爷都不怎么被重用,不然也不会只是继承侯爵的爵位。
不过平阳侯爷的身份也不低,他本就是先帝的孝德皇后的弟弟,但先帝在世时,孝德皇后就因善妒被先帝处死,连带着孝德皇后的娘家一同被责罚,当时是静王跟长宁公主为他们求情,先帝才没有过多责罚,还是放过他们。
这么多年,梁昭他们家在陵城也游离在权力漩涡之外。
所以长宁公主不仅身份尊贵,也是平阳侯爷的恩人,平阳侯爷自然不敢纳小妾,他们家就梁昭一个独子。
徐怀庭知道自己没少跟梁昭说自己夹在母亲跟姨娘身边难做的事,梁昭看好戏的样子还是让他忍不住白他几眼,他还没跟梁昭说他即将记在母亲名下的事。
这又是一桩烦心事,姨娘觉得母亲抢走她的孩子,他原本是姨娘的孩子,记在姨娘名下的,如今又突然记在母亲名下,姨娘难免心生埋怨,找他谈过话,让他记住谁才是真正生他养他的人。
不过这是祖母的决定,姨娘也改变不了。
梁昭在一旁轻笑。
“你们两在说什么悄悄话,快,我们来喝一杯,我跟你们说今天是不醉不归才行,我们好不容易聚一次,满上满上。”另一个好友蒋玉荣给他们倒酒。
两人这才没继续说下去。
虞婉在她们这一桌顾着吃饭还有听说书人说的故事,没太注意大堂内的其他人,没看到徐怀庭他们。
这说书还蛮有意思的,像是在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说书人讲得很有节奏,引得人往下听,她是不知不觉沉浸进去。
梁昭他们本来就比虞婉他们早到早吃,他们走的时候,虞婉她们还在那里,望着台上的说书人。
虞婉她们坐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回到府里后,虞婉又过去睦月苑走一趟,看看章雪娇。
比起昨日的失控,章雪娇今日情绪稳定许多,虽然人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她简单关心几句后就离开了。
章雪娇孩子没了,而林姨娘快要生了,老太太让人去关心林姨娘,连接生产婆都找到了,就等着林姨娘发动了。
对于刚失去孩子的章雪娇,老太太没有过问。
因小姑子快要回府,这府里过年时忙过几天,现在又开始忙起来,张姨娘跟温昭兰一同张罗,听说原本小姑子没出嫁前是随着老太太住在寿安堂,出嫁后回来住在绘星苑那边。
绘星苑一般是给来家里做客的客人居住。
虞婉问青棠才知道这个小姑子是老太太亲生的女儿,老太太只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是徐晋诚,女儿是徐晋盼,徐晋盼只比徐晋诚小两岁,按照年龄,其实她在家中排行老二,比徐晋安还要大一岁。
而姑爷严翰是都转运盐使司的同知,四品官员,被圣上下放到临城那边,一待就是七八年,徐晋盼只能带着儿女随着丈夫一起过去临城,回来一趟陵城不易,有时候一年回来两次,有时候一年只有一次。
所以徐晋盼每次回来,府里上下都很重视。
但虞婉经手的事不多,基本上张姨娘跟温昭兰两人张罗完了,两人有点争着表现,反而让虞婉落得轻松。
她得空时会出府,远的商街跟近的商街,她都去走一趟,渐渐的对陵城的物价跟市场有所了解,生意离不开衣食住行,食的话,各种酒楼跟铺子很多,她会吃,但不会做,想着她应该不会开卖吃的铺子,思来想去,她觉得陵城的布行还有几分可以经营的空间。
陵城是天子脚下,富贵之人不少,穿着也讲究,买纯布匹跟买成衣的人都不少,甚至一些专门的裁缝定制店都有不少生意。
她想着开一间布行,并非是她有意跟张姨娘他们抢生意,而是她思虑过后觉得这是一条路子,她自己本身也是学设计的,虽然这设计不是衣服设计,而是平面设计,不过她想应该有点相通,她先开一间,赔钱的话关了就是,先尝试,实在不行再想做别的。
她手头上有一千两银子,买一间铺子可能需要一二百两,再招几个人,前期的启动资金控制在三百两左右吧。
这般想着,她便开始找铺子,她的身份有些敏感,她找铺子的时候不会说自己的身份,有时候让王兴平过去跟人商谈。
说小姑子三日后回到陵城,不过他们在路上耽搁了,迟了四日才回到陵城,老太太的心思都在即将回来的小姑子身上,而她的丈夫开始忙公务,时不时被圣上召进宫,白天见不到人。
虞婉不管内宅的事务,也没人管她,她每天都是做自己的事,直到小姑子回来,小姑子回来时已经天黑,舟车劳顿的,原本一家人要一起吃饭的,不过小姑子他们太累,饭没吃几口就先去歇息了,老太太见状也没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