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林染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抓过床头柜上的纸笔,刷刷记录灵感瞬间。
许是在车上休憩过了,许是骨子里的热爱在沸腾,她现在精神抖擞,干劲十足,把刚萌生的想法进一步细化成初步方案,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纸。
她甚至翻出了积累五年的宝藏手绘素材册,整整三大本厚页画册。
这是她平时把一些所见所感的灵感都勾勒下来,或是寥寥几笔的鬼画符,或是细化成具象的素描,以便日后从生活碎片中汲取灵感源泉。
她边翻阅着素材册,边在空白纸上涂涂画画,寻找更具象的能结合蓝夹缬的切入点。
不知不觉中,东方鱼肚白,当清晨的第一抹金黄曦光跃于她的笔尖时,最后一笔画也终于勾勒完成了。
昏睡在书桌前的最后一秒,林染的意识突然惊醒。
啊,作业还没做!十条理由加一千字报告……
她强打起精神,闭眼摸瞎着拆开磁悬浮陨石熏香,准备挣扎一下。
当淡雅醇和的老山檀香晕荡而来时,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深沉而宁静的气息,让人感觉无比安心,安心到可以放下所有警觉的抵抗,立马陷入沉睡的梦乡。
在彻底入梦前,林染隐约想起,这香,好像一个人。
是谁呢……
呢喃间,手机铃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林染循声摸过一看,蓝延电话。
“早。”她语气软绵,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感。
“现在下午三点了。”
他语气幽凉,灌了她一耳朵的冷意。
什么?
林染揉眼定睛一看,好家伙,还真是。
“四点开周一例会。”蓝延语气平常,似乎并不在意她上一秒还在呼呼大睡。
但林染有种上班摸鱼被抓包的心虚感,虽说签合同前谈好了不用坐班,弹性工作时间,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能恃宠而骄。
“马上。”顾不上解释太多,林染连忙换装洗漱,冲下楼边穿鞋子边往外走,“妈,你怎么没叫我啊。”
“叫了,那我也得叫的醒啊。”谢笑芬正看电视,目不转睛地吐槽:“我就看着你从椅子上爬起来,倒床上睡去了,连眼都没睁……”
“……”林染跑几步又折返,“那你午饭——”
“去隔壁张婶家吃了,等你会饿死。”
“……”
林染溜了,骑上小毛驴往镇上赶。
等她赶到东安民艺博物馆时,蓝延和几个同事刚走进会议室坐下来。
“抱歉,我来迟了。”林染站在会议室门口,气息还没喘匀。
蓝延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五十九分,神色难辨喜怒,“不迟,还有一分钟。”
这是反话吗?
林染心虚揣测,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也齐刷刷投来,多少有点尴尬。
入职第一天上班,断不可让同事们知道她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哪怕她为了工作通宵到早上六点。
下一秒,被蓝延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还没睡醒?”
“不是,在复盘通宵赶出来的文创方案。”她随机应变,张口就来,也变相解释了缘由。
蓝延脸色缓和了几分,见她杵着没动,“进来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