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道观之中,香烟袅袅。
大殿内,周遭道士皆神色凝重庄严,目光专注且炽热,口中喃喃念诵,尽显虔诚。
沈既白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神色淡然,手中的木鱼槌有节奏地敲动着。
一旁,江稚鱼却抱着木鱼东倒西歪,如风中摇曳的花朵。
倏忽,她身子一歪,额头毫无征兆地磕到了沈既白的肩上。
这猝不及防的倚靠,使得沈既白手中的木鱼槌微微一顿。
江稚鱼吃痛地揉了揉额角,缓缓睁开双眸,眼前的景象还有些模糊不清,她迷迷糊糊地揪住沈既白的衣服,问道,
“下…下课了吗?”
没听到答复,她缓缓抬起脑袋,努力睁大眸子看去,顿时睡意全无。
她竟揪错了人,揪住的竟是斜侧方另外一师兄的衣袖?!
掠过他略带谴责的眸眼,江稚鱼讪笑着缓缓松开,还替他整理了一番,随后赶忙坐直了身子。
那位师兄摇了摇头,回头又继续虔诚地诵读经文,痴痴地望向神像。
江稚鱼放下怀中的木鱼,有样学样地跟着敲了起来。
因为前一天折腾的有些晚,白天按要求要来参与早课,本想熬熬就过去了,没想到困意如潮水,根本难以抵挡呀……
她偷偷瞥了身旁的沈既白一眼,只见他风轻云淡,平静得毫无波澜。
嗯,这哪是人呀。
她暗自腹诽,鬼鬼祟祟地凑了过去,咬牙瞥了他一眼,“你居然不提醒我?”
沈既白并未言语,只是继续敲动着木鱼,直至少女的耐心几近耗尽,他才慢悠悠地扫了她一眼,道,
“清醒了。”
江稚鱼秀眉轻挑,心中暗诽,比她还一肚子坏水。
骤然,一阵巨大的响声从后山传来,大地恍若也震颤了几分。
众人惊诧不已,纷纷下意识地皆往声处看去,只见那处天空黑烟滚滚翻腾,尘土飞扬,竟是遮蔽了半边天空。
不一会,几个弟子面色冷峻地从大殿外走来,领头弟子正是那天带他们去阁斋中途有事走了的那位。
“执教师兄。”
江稚鱼听身边一些师兄起身拱手行礼,如此称呼道。
她侧眸看向那位臭着脸的执教师兄,只见他冷冷地开口道,
“今日早间和中午一切行程暂停,可自行安排,非必要不许单独走动,最好留在阁斋内。傍晚照常劳务。”
语毕,便带着身后一群弟子转身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却也不好违抗命令,于是纷纷开始收拾起来,准备离去。
江稚鱼打了个哈欠,心中暗喜,乐得自在,余光掠过看向出事那侧的沈既白,漫不经心地道,
“想知道生啥,就别呆,出出。”
沈既白垂下双眸,薄唇微抿,低语道,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微微歪头,缓缓站起身来,道,
“出去再说。”
二人徐徐走出大殿,下台阶时,余光瞥见一旁鬼鬼祟祟,四处窥探的楚清和。
少年见到他们,赶忙激动地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江稚鱼抬步走了过去,问道,
“说吧,什么事。”
楚清和长叹一声,颇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神窟塌了。”
沈既白眸子微敛,道,
“看来有人不愿我们继续查下去。”
江稚鱼抬手点了点脸庞,侧眸望向后山方向。
那么就要快些去后山一探究竟了。
……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后山土地上。
江稚鱼立于枝杈上一处隐蔽的角落,往前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