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七。
恰好是他们出征后的延后几日。
顾云珂虽不明白,无檎师父为何要让她过去一趟,但这个锦囊是沈北枭派人送来的,那就一定是他亲自拆开看过的,信上的内容是没问题的。
烛火摇曳,月上枝头。
时辰不早了。
顾云珂打算吹灭烛火躺榻上继续胡思乱想,实在睡不着的话,大不了闭着眼数羊转移注意力。
端起烛台,手肘不小心碰到锦盒。
盒子滑落掉在地上,最下面的垫底的一层软布掉落,露出藏在下面的一张薄纸。
“怎么还有一张?”顾云珂嘀咕着,弯腰捡起将薄薄的纸张展开。
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鼻尖倏然泛酸。
【卿卿吾妻,莫要生气了,安】
“沈北枭,你真的很混蛋。”
顾云珂哽咽住了。
哪有男人哄喜欢女人,把纸条藏在最下面的?如果刚才她不曾碰到盒子,盒子没有掉落,是不是就看不到他写的小纸条了?
“芷福!薇馨!来人,我要更衣。”
顾云珂揉了揉眼睛,把纸条放进盒子里,急切的起身推开门,唤来两个丫头给她临时更衣。
薇馨正在打盹儿,迷迷糊糊的被芷福拽起来去了小姐房中,帮忙挑了几件颜色鲜艳的衣服,顾云珂却选择了一件黑色的男装,说是夜里外出方便会许多。
“小姐,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儿?”
薇馨忍着困意,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夏季的月色清冷,虫鸣蛙叫衬的夜晚聒噪嘈杂。
顾云珂看到沈北枭藏在里面的小纸条,顿时睡意全无,今夜若不去见他,她定然是要失眠的。
“我去一趟王府,若是家中有人问起来,就说……就说我睡不着,出去溜溜弯。”顾云珂说着低下头,方便芷福给她束。
黑色的绳子在间绕了几圈,一身黑衣的顾云珂,描了眉锋,束起长后,活脱脱的俊美少年郎。
“薇馨,偷偷去马厩把云霄牵到门口,等着我出来,动静尽量轻一些。”顾云珂拎起桌上的包袱吩咐薇馨去牵马。
包袱里面是她绣给沈北枭的肩铠。
她们说,女子给心爱之人缝制铠甲,必须要亲手的一针一线的缝制,才可以保佑心爱之人万事顺遂。
顾云珂学着爱一个人。
也学着绣出了第一件完整的“作品”。
“小姐,真不用我们陪着去吗?”
芷福担忧的上前,举着灯笼替她照明。
“不必了,我去去就回。”
顾云珂背上包袱,翻身上马摸了摸云霄的脖颈,俯身同马儿说话:“云霄,这几日你都不肯吃草,是不是也是想念玄麟那个讨厌鬼了?”
云霄轻轻扭了扭头,用马脸去迎合主人手心的安抚。
夜色如帷,遮蔽了白日里的热浪青光。
一匹漂亮的白马从将军府的侧门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