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大鳝鱼在竹筒里疯狂扭动,争先恐后想要往外爬。
但竹筒太高,它们也爬不出来,这少说得有一斤重了吧。
谢翀也看了看他们兄妹二人,还在处理竹筒,崔六娘问起来,他解释道,“我多做几个,留着路上备用。”
这竹子质量不错,耐烧,他之前驻守边境在外面巡逻过夜时,就常用这种竹子做饭吃。
这种竹子在边境还不好找呢。
他们手里没锅,有个煮东西的工具,也能方便很多。
“行行行,快做完这个吃饭了。”崔六娘点点头,去溪边洗了手,顺便提醒一下她们兄妹俩。
“小瑜,别钓了,回来吃饭。”
“好的,娘。”谢瑜刚把鱼钩丢下去,还说再钓几条鱼的,看来没希望了。
柳萦萦把饼子热好,又用竹筒煮了一锅野菜汤,只放了一点点盐巴下去,这汤的鲜味便窜出来。
一家人吃完暖呼呼的饭食,浑身力气恢复得七七八八,官差又在催促上路了。
谢翀把热水倒进水囊中,戴上枷锁,步伐越发轻快。
相比起昨日,崔六娘能清晰感受到身体中的异样。
本来有些疲倦的身子在今早起床后,十分轻松,就像沉珂彻底治愈,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几岁。
下午,谢云澜有了几条鱼的陪伴,没再耷拉小脸,脚下生风,顶着枷锁都还走得老快。
噗通!
“啊!”
背着谢清月的罗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谢清月一个不察,又脸庞着地,发出一道尖叫。
“三婶!”陈氏她们愣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上前搀扶。
谢清月捂着脸,从罗氏身上爬起来,刚想动怒,可看到罗氏煞白的面容时,终于有些慌了神,“娘,您怎么了?”
罗氏呼吸不畅,脸色苍白,陈氏和钱氏一个掐人中,一个喂水,缓了许久,罗氏才稍有好转,慢慢睁开眼睛。
“娘,你没事吧。”谢清月眼泪汪汪,拉着罗氏的手,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愧疚。
然而不等罗氏开口,旁边察觉异样的官差又走过来,举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两下,高声大喝。
“干什么,干什么,赶紧给老子走啊。
不准休息。”
呸,这才走了两天,就坚持不住了,果然是高门贵妇,弱不禁风。
谢清月慌张至极,想要扶起罗氏,可她身子娇弱,力气又小,几次三番都把人扶不起来。
还是陈氏和钱氏帮忙,三人合力才将罗氏扶起来。
罗氏眼前一阵发黑,脚步虚浮,别人走三步她才走一步,尽管有谢清月扶着,可也走的艰难,很快就落在后头。
连被三个儿子抬着的谢老三都超过了她们。
后头的官差骂骂咧咧,鞭子的威胁近在咫尺。
罗氏大部分体重都依靠在谢清月身上,谢清月没走一会儿就满头薄汗,浑身紧绷。
“爹……”
她不行了,她朝关系不亲的谢老三开口,神色微妙,“你帮帮娘吧。”
好歹来个人帮她扶一下啊。
谢老三看了憔悴的罗氏一眼,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任何温度,“我怎么帮她?你们自已慢慢走不就行了。”
谢老三不喜这个嫡妻,也不喜打小病弱的谢清月。
当初他要娶的人并不是罗氏,罗氏占了正室的位置,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这么多年,他跟罗氏早已形同陌路。
几个妾室也讥讽的扫了一眼罗氏,步伐平稳的走着。
这不,还是生儿子好,生女儿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