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命金影在飞鸽传书上添了一事:“顺道去查查崔二爷家里住着的那位沈夫人。”
他开始有些好奇,能将女儿养成这般娇气的,会是什么样的母亲?
“娘子今日甚是好学。”蓉娘见沈青棠回来,笑着打趣道,命杏儿去小厨房端一盏酥酪来。
沈青棠闻着酥酪的香味儿,倦怠的眉眼立即活泛了几分:“这样难做的吃食竟也叫嬷嬷鼓捣出来了?”
蓉娘笑道:“奴婢可不敢居功,做这东西难处便是要洁净的碎冰,亏得杏儿那丫头竟想法子弄了两碗回来。”
沈青棠颇为欢喜地用小银勺舀着酥酪,将今日在观云居的事情一一道来。
“想不到那许家竟想了这么个法子藏名册,”蓉娘结合近日探子的消息,喟叹道,“他们借着四皇子的威势,在江南一带肆意打压米价,低价收来,再高价充做军饷……”
“可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饶是沈青棠自诩奸猾商人,也对许家这等下作的法子嗤之以鼻,竟敢将主意打到国库和军饷上面去。
“玉郎那头还没脱身么?到底是被谁绊住了步子?”想起早早启程,却久不见踪迹的姜熙,她不由得担心道。
“说是皇家的人手,她已想法子遁走了,只是需得避避风头,才能赶来同您相见。”蓉娘连忙安抚道。
沈青棠蹙眉:“皇家?”
蓉娘颔:“正是,太子爷和四皇子一贯斗得凶,咱们玉郎不过是因着生意纠缠其中罢了,想来不会有事的。”
这话却是不错,姜熙算来也不过是平头百姓,旁人也不会花恁大的功夫专门对付她。
只要仔细些,不至于搅进党争里去。
沈青棠这才放下心来,恍然又想起赵渊诈她的话来,交代蓉娘道:
“给阿娘带个口信儿,叫她近日收敛些,莫太露财。”
蓉娘见她神色郑重,不由得担忧起来:“可是出了何事?”
沈青棠便将赵渊得了那幅残画的事细细说来:“那画儿一贯放在崔家老宅、咱们的库房中,也不知被谁偷了去,如今落在了大郎君手里。”
“此人一贯心细如尘,恐他顺藤摸瓜,将我的老底翻出来……”
想起赵渊清冷的俊脸,沈青棠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毕竟她手中的财物不是小数目,若是被这朝廷的鹰犬得了去,恐要拿来充国库,到时候她非得怄死不可。
蓉娘初闻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只是一幅画儿罢了,但若真如沈青棠担心的那般,万贯家财被人眼红事小,若沈夫人身边出了坏心的,那可就事大了。
崔家老宅的人是该清一清了,她一贯慈和的眉眼间,猛然掠出一丝戾气来。
这可是沈家最得力的掌事姑姑,崔家的那些小蹄子怕是安生日子过久了,忘了她的手段。
“奴婢这便吩咐人送信,快马加鞭禀告夫人。”蓉娘当即领命退下。
沈青棠懒散地往后一靠,似一只没骨头的猫儿似一般,拥着迎枕呆。
“真是的,今年竟没能去采菱角……”她不由得有些懊丧。
嫁入侯府为通房,最叫她觉得吃亏的地方,便是不能自由行动。
到上京这么久,她可连外头的御街都还没逛过呢!
早知当初就不该直接入府,合该玩他个十天半个月,玩腻了再说。
忍不住提笔写信给姜熙,悄悄倾诉自己的心情:“遥想当日同采菱角,将那方铜雀瓦砚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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