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墨镜,露出红透了的眼眶,伏在方向盘上,哽咽,“从我开始意识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付清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小心翼翼的藏住我所有拙劣的爱意,尽力扮演一个好朋友的角色,看他表白,看他恋爱,看他爱人。我不甘心,我和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凭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不能是我舒窈?凭什么不可以是我!高考结束后,我生日,借着酒劲当着秦知聿他们的面我和他表白过,他眼神里的慌乱无错,我都看见了,我只能苍白无力的解释,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你说的对,阮雾,暗恋像凌迟一样苦,看他爱人,却始终不是我。”
阮雾心里五味杂陈,她暗恋过,更能体会舒窈,又不能共情舒窈,舒窈的暗恋比她苦上千百倍。
亲手看自己珍藏的玫瑰吸引了很多蝴蝶,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却始终不是自己。
他又怎么会想起她呢。
阮雾喉咙发紧,劝慰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轻拍她肩膀,“无愧于心就好。”
舒窈抬起头,泪眼摩挲,“那你呢,那你问心有愧吗?”
一瞬间她眼底的慌乱,极力隐藏,清明坦荡,全都入了舒窈的眼。
舒窈自顾自的开口,“我知道你喜欢秦知聿。”
“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不等阮雾开口,她自顾自的说,“那次在酒吧,你说回去拿包,其实那天你根本没有带包,你回去点了那杯和秦知聿一样的酒。我看见了。”
“之后我留了个心眼,老是不自觉的看你和秦知聿,你看他的眼神,亮着光,闪着星星。”
“我又仔细回想着之前你和秦知聿同框的场景,你特别紧张。”
阮雾垮下肩膀,“还是被你发现了。”
“只有我发现了而已。”
在相山路的终点,在夜幕降临的夜晚,在红色法拉利上,阮雾长达一年的暗恋无处遁形。
两个人在车里坐了良久,待舒窈整理好情绪后,阮雾弯唇开口,“我来开,你去副驾驶坐着。”
舒窈撅了撅嘴,“阮司机可得好好开。”
“大小姐有何吩咐。”
舒窈打了个响指,“说好带你去玩的,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车子缓缓驶出相山路,汇合在夜幕车流里。
阮雾单手搓着方向盘跟着舒窈开的导航一路疾驰,周末出行高峰期,两个人一路堵堵塞塞到了目的地。
把车停好后,舒窈带着阮雾走进一条小巷子,跟那条长满槲寄生有一家台球厅的巷子特别像。
巷子深处,推门进去前,阮雾瞧了一眼名字。民谣酒馆。平平无奇。
走进去,酒馆不大,十几张桌子,店里的驻场歌手也只有一个,留着长头发调酒师撑着下巴在吧台上无所事事,室内布置的复古文艺又温馨。
暖黄色的光打在不大的酒馆里,氛围风情又迷人。
两个人寻了一张空桌子,放下包,去吧台前点酒。
舒窈轻车熟路的走到吧台上打招呼,“hi,noah。”
听到舒窈的声音,调酒师惊喜的抬起头,“老样子吗?”
舒窈点了点头,问阮雾,“你喝什么?”
阮雾没多思考,“negroni,要苦一点。”
noah看阮雾的眼神意味深长,“舒窈,你这位朋友,和秦口味一样。”
舒窈不接话,转开话题,“赶紧调酒,要不然跟老陈举报你上班偷懒!”
回到桌前,舒窈兴致勃勃的和阮雾介绍,“这家店,是我高中逃课飙车的时候发现的,noah调酒一绝,比ats手艺还正宗,上面抱着吉他的就是老板,秦知聿他们没事的时候经常来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