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着脸,眼底是化不开的戾气。
“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回来了,身份也变了,不再是卑贱的奴婢,而是、而是独孤家的贵女!”
楼大郎早慧又敏锐,还见识过许多豪门里的手段。
略略一猜,就能想到:这应该是阿父与独孤家的合作。
独孤家收“她”做养女,让她摇身一变,成了独孤家的女儿。
如此,“她”就能顺利嫁给阿父,成为楼家的女君。
独孤家会这么做,除了阿父许诺的一些利益外,也有“挽尊”的企图——
当年楼谨拒了与独孤氏的联姻,让独孤氏颜面大失。
如今,独孤氏就让楼谨大张旗鼓的跑去独孤家求娶,求娶期间应该还会受到许多刁难,让独孤氏踩着楼谨,洗刷曾经的羞辱!
楼谨与独孤家的利益交换,以及楼谨在独孤家受到的磋磨,楼大郎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楼大郎非常肯定,“她”与他楼大郎的关系,将是不可说的秘密。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楼大郎的生母,楼家、独孤家都不会承认。
楼大郎的生母,依然是个身份下贱、下落不明的奴婢。
这……对楼大郎有利也有弊。
有利的一面是,楼谨、“她”都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楼大郎心存愧疚,继而拼命的弥补。
楼大郎能够得到尽可能多的利益。
楼大郎甚至还能成为父母的“债主”,不必顾忌什么尊卑,为所欲为。
有弊的一面则是,楼大郎只能是个庶长子,他无法成为嫡长子。
更有甚者,楼大郎担心,独孤家向楼谨提出的条件里,就有一条:楼家的继承者,只能是独孤氏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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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不是!
“……楼家的家业,不能由我继承?”
想到有这种可能,楼大郎的眼尾开始红,整个人似乎都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气所包裹。
“不!我绝不允许!”
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楼大郎就被楼谨抱在怀里,驰骋疆场,号令数万大军。
到了三岁,楼大郎开始习武、骑马。
五岁时,被送到崔太夫人身边,楼大郎敢戏耍教他读书的先生,敢撕毁、烧掉外头难得一见的古籍、珍本,却从未放松过练武、骑射。
因为楼大郎知道,自己可以胡闹,可以将计就计的折腾崔老妪,却不能丢了“祖传”的宝贝。
武艺,是祖传的。
军权,亦是祖传的!
楼大郎早已把楼家军,把楼家的一切,都当做是自己的。
楼谨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所以,听闻楼谨求娶独孤氏的时候,楼大郎一点儿都不担心。
然而,楼大郎万万没想到,独孤氏就是“她”。
曾经的笃定,忽然就变得不确定起来。
楼大郎忍不住的患得患失、诚惶诚恐。
……
“阿兄!阿兄!你怎么了?为何骑着马在门口呆?”
王姮穿着一身毛茸茸,灰棕色的狐狸皮,毛色虽然杂了些,却因为有逆天的颜值,依然透着可爱、软萌。
怀里抱着手炉,脚上穿着鹿皮靴,身后跟着白芷等几个丫鬟。
这副模样,显然是要出门。
只是家门口,堵着好几匹马,为的大宛马上,端坐着一个熟悉的小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