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小时候早起是个很自然的事情,因为天蒙蒙亮,不仅鸡起来了,村里的人都起来走动,晚上睡眠暂停的键一到,清晨就满血重起,自然而然就起床,精神抖擞。
早睡早起,前提是早睡,早起困难户十有八九是夜猫子,这个毋庸置疑。我很迅给自己洗脸刷牙换衣服,这没有特定的牙膏牙刷,多半是用盐水漱漱口,还得省着点用。
我记得今天很重要的任务,就是要跟阿奶达成共识:开源赚钱。我趁着自己个头小灵活,挤到阿奶旁边跟奶奶套近乎,她在灶台忙乎,我就帮着塞柴火递东西,昨天还剩下不少猪杂,阿奶干脆把它们下锅回锅炒一下,就着番薯清水白粥吃也是很不错的滋味。
看着不断翻滚的猪杂,阿奶的心情挺不错的,连带着也是和颜悦色,“小妮子,你这么早过来找阿奶,又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阿奶半开玩笑着说,我都五十好几的人,还斗不过不到这会年轻的阿奶?
“阿奶精明,我这不正是有事要找您定夺不是吗?抽个时间容小的跟您汇报汇报工作?”我趁机学电视上那些侍候老佛爷的宫人那套,也是挺应景滴。
“快别嘴贫,赶紧把早餐端出去,这越来越滑头了。”阿奶白了我一眼。
“等下吃完早餐先别上工,到我房里来一趟。”阿奶说完就转身去继续忙去。
“好哩,收到!”我立马答应,有个睿智通透的阿奶就是好,很多事情不说透也能理解。
连着几天伙食改善,大家伙依然兴奋,但已经学着压抑,这摆在桌上的可是大盘肉,不需要抢都够吃,不再狼吞虎咽,终于可以好好咀嚼,品味一下肉的味道,今天的饭桌大家吃相斯文不少,一时间都沉醉在回锅猪杂的美味中,都没说话。
阿奶清清嗓子:“鉴于阿秀(阿娘)怀了,之后出工就不轮流,由我去,阿秀就留在家帮忙照看几个小的,以及准备午餐晚饭,洗衣服这些事情就由阿珍和二丫头(小姑)接手,前几个月注意些,粗重活就少做,大家回来再做总能完成,其他的按照昨天的安排,出工的出工,挑柴放牛的照旧。”
阿奶难得和颜悦色跟阿娘说话,阿娘貌似有点红眼眶,忙点点头。
“好的,知道了,阿奶”
“好的,阿奶”
……
连续不断的回复,表示收到了,也没什么异议。
“阿莲,你等下吃完,先来我房间一趟。”说着她放下筷子,先行回房间。
我个子长得小巧,嘴巴也小,吃饭都细嚼慢咽,大家都吃完,我这还剩小半碗呢,还好阿奶把早餐份量加大了,不然按照以前这吃饭度,抢不过又吃得慢,铁定又是饿肚子的一天。
还好,以后不用饿肚子了,不会长不高了,我心里暗暗想道。我连忙把剩下的那小半块番薯给吃完,然后把自己的碗放到洗碗盆,紧接着就跑去阿奶的房间,收拾碗筷都是阿娘和阿姐的工作,一贯奉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不帮忙,可不能添乱。
我一路小跑到阿奶的房间,而且阿奶早就在那里坐着等我了,这情景好像去老板办公室汇报工作一样,绝对是错觉。
“坐吧!说说看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阿奶果然干脆利落,都还没等我坐下来直接就开口问了,一点都没有铺垫寒暄。
我刚想坐下,一听就赶紧起来,环视一下把门先关上,关完才想起来这是在家里,没必要。这环境影响深远呐,昨天才一个晚上,整个人都进入谨言慎行的角色了。
想了想我还是把门关着,接下来我的话,也不适合家里其他人知晓。
“阿奶,我想做个吃食生意赚钱,想找您把把脉,以后还得您罩着。”
“噢,做哪个吃食生意,那卖药材的钱够本吗?”阿奶不慌不忙的说,一点不吃惊。
虽然说这个时候做买卖不被鼓励,不过阿奶平时艾灸下针等也有收入或物品谢礼,她自个儿本身就不排斥做买卖,现在明着就是松动不少,每次圩日阿奶让阿爸带点鸡蛋番薯什么的总能换点小钱回来。
自然,如果有手艺能贴补家用,大家不用挨饿,这是好事,至于这是六岁小儿提出的,阿奶选择性忽略,届时大人在旁协助就行,总不能提议的人还把活儿都揽下,这是童工,哪个年代都不提倡的呢。
“我去挑柴的时候,看到吃粉皮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做了农活,中午离家远没有回去的人,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们做个份量足,大家吃得起的食材,应该销量不错。”
不待阿奶问我,我就很自觉的交代,为什么要做食材和计划做什么食材?说到鱼虾和青蛙的时候,缘由就是大翠说他爸(三公)很会捕鱼虾,家里的鱼虾多的没地去了,所以想着要不就地取材,成本很低,反正家里孩子多,多吃鱼虾可以补充营养,看大翠和小辉就知道了。
结合到吃食,就想用鱼,虾,饼,还有一些素菜结合着做素菜或肉馅应该都很好吃,面粉也不贵,昨天不是还剩下很多猪下水,也可以把卤起来,知青偷偷有告诉了我一个卤料方子,可以试一下,反正猪下水也便宜,万一成功了呢?所以趁着今天有材料先试做一下,要是好吃,我们就定下价格去镇上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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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吃食要做到干净卫生,味道好,分量足,价格又不贵,确实是一个好的路子,就是准备起来比较麻烦,听你这么一说,倒可以去试一下,大概要多少本钱?如果不够,我这里可以出一些。”
“刚开始不用太多本钱,只是要把人手腾出来,后面慢慢做大了,可能就得花多点本钱。如果不够,我再问阿奶拿。”
关于吃食这个,就让你阿娘和小姑帮着忙在家做好,如果卖得好,柴火就不去挑了,专门做这个,人手不够,我这边可以不去挣工分,回头把它补上就行,帮着回来做饭和看娃,你阿姐和阿叔(阿爸)该读书读书,该工作工作,回家再帮忙就好。
阿奶斟酌了一下,把人手安排了一下,家里挣工分的人原本就没几个,经济紧张,吃都吃不饱,记得没错的话,就在今年年底阿奶派阿爸外出修道路挣钱,想着阿爸有力气有手艺,除去贴补的工分,剩下的钱肯定能改善家里的经济情况。
却不料阿爸确实挣了不少工钱,然而因为心地善良,每回赚的钱花大半(借去)救助更穷的工友,结果连着几年要用钱贴补工分,后来那几年家中光景更惨淡,不但吃得比现在还差,长身体的时候吃不好就长不高,大家的体质不好,经常生病不舒服。更别说去读书,说起来阿爸外出打工就是一个惨痛的转折点,而这个吃食买卖做起来,生意好就人手会不够,有钱入账,阿爸根本不用外出,众人齐心合力,日子总归会好转。
至于去山上挑柴,有些药材还没全收集回来,还有山上原本就是宝藏,多的是能吃能卖的野菜野果天然食材,不用专门挑柴影响我长高的话,我挺乐意借着挑柴去寻宝,那都是我的第一桶金呢。
我斟酌了一下说辞,跟奶奶说,以后我和小姑分工合作,她去山上挑柴,我和阿娘先在家里把猪下水准备起来。
阿奶听了也不多说什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她出门跟小姑和阿娘交代一声,小姑跟我打个招呼就走了,临走前又过来悄悄说一声:挑出来的东西我放山脚那里,回头你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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