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半烟算个什么东西,没?进门的时候就敢做主赶走柳妙菡。现在又当着老爷的面这般给我没?脸,以后这府里还能有咱们?母子站的地方?!”
“姨娘消消气,她不过就是个小地方来的粗妇,她懂个什么道理。商贾人家养出来的姑娘,也就这点蛮子劲儿?了。”
柳氏嫁给武承定,即便武承定是庶子也是她家高攀了。刚嫁过来那?一阵她也想过去亲近孙娴心?,毕竟姨娘是姨娘母亲是母亲,私底下如何论是一回事,明面上武承定的母亲却是只有孙娴心?一个。
但孙娴心?显然并没?有打算跟柳氏亲近,她明白?柳氏打的什么主意?。府里人人都想着武承安身子不好,说不定哪一场病熬不过来人就去了,到时候孙娴心?这个夫人也只能傍着庶子过活。
可惜孙娴心?压根就没?这个打算,儿?子在一天她替儿?子筹谋打算一天,万一哪天儿?子真走在她前?头,她也攒够了体己,或留在侍郎府或回潭州老家去,总之绝不会?去跟庶子假模假式说什么母子情。
柳氏后来也看?明白?了,便彻底绝了去孙娴心?跟前?讨好的心?。这两年越发的亲近谢姨娘,两人成了真正?的婆媳吃在一处想在一处,连把庶妹推给武承安,也琢磨到一处。
谢姨娘一贯愿听柳氏的话,这会?儿?被她这么一劝,脸色虽还难看?但到底平静了些,“蛮子又如何,还不是顺顺当当嫁进来了,这才第一天就这个做派,往后还不知要怎么嚣张。这哪里是娶妻,分明就是给武承安弄了条看?门狗。”
“姨娘!”武承宜向来是个要强的性子,身为女子不能出去往来交际,便把心?思?全放在读书上,暗暗发誓要把书读得比家里兄弟姊妹们?都要好。
书读得多了道理也懂得多,自然更要脸面。这会?儿?听自家姨娘说得实在不像话,虽心?里也怨孟半烟当着众人的面落了谢姨娘的面子,但又忍不住高声止住谢姨娘的话。
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性子谢姨娘比谁都清楚,见武承宜涨红了脸,忍不住拿话刺挠她:“好姑娘,知道你知书达理博古通今,可如今是你亲娘的面子被人扔在地上踩,你不说帮忙想法子,好歹别站干岸上看?行吗。”
这话说得就有些刻薄了,武承宜被挤兑得紧攥着手帕的指尖都细细打颤,嘴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愤愤然把头撇向一侧再?不做声。
倒是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武承蔻神色淡淡的,见母亲要跟姐姐吵起来才插了句嘴:“姨娘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您再?生气这会?儿?也不能真把大嫂怎么样?,倒不如歇歇心?养养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说来说去,人人都有道理,但人人都拿孟半烟棘手,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就如同武承蔻说的,气成那?样?又如何,总不能现拿把刀去把她杀了。
既杀不死她就不能轻易得罪了她,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别到时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人家在京城就她一个人,到时候报复起来可没?那?么多顾忌。
“行了!”一直闷头坐在一旁的武承定见姨娘妻子和妹妹也争不出个结果,才出言结束了这一场注定没?结果的争论,“外公和舅舅不是快要回来了,有什么事等他们?回京城了再?说。”
第48章
早上跟着两人一起去正院的除了孟半烟身边的铁打的翠云,还有秋禾与两个二等丫鬟琥珀和珍珠。
松云院在侍郎府的地位这些年一直有些尴尬,谁都知道武承安是?嫡出的长子,但人?人?都说不准这金疙瘩到底能?活多久。
时间长了,有些心思活泛的奴仆面热心疼,明面上照旧对松云院亲亲热热,但真正亲近的却?是?西院那边。
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事情,动真格的摆到台面上来说又没个证据,可要说只是松云院的丫鬟婆子们多心,却?也是?睁眼说瞎话。
时间长了,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子邪火,今天被孟半烟当着谢姨娘的面戳破她的脸面,两个小丫鬟从正院回来的路上,脚下都快要能?生出风来。
好不容易回了松云院关上门,琥珀和珍珠就再忍不住,跟小姊妹们把正院里的事绘声绘色全学了一遍。听的人?也惊奇,又拉着她们翻来覆去的问,吵得武承安实在受不住,曲起?手指重重在桌上敲了几?下,才安静了大半。
便是?这样了,有两个胆子大又年纪小的丫鬟还躲去廊下你拿手肘撞我一下,我用帕子甩你一遭,嬉笑打闹高兴得忘了形。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一直做出这幅怪样子,好像我是?干了什么勤王杀驾的稀罕事。”
“大奶奶这话说得不对,咱们少爷这几?年不知吃了多少亏,秋禾冬麦几?个想?跟西院那位争个对错,怕吵不过反而给少爷添麻烦。也得亏有了您,自从少爷识得您就处处有人?护着了。”
说这话的是?武承安的奶娘何妈妈,从武承安一落地到今天,何妈妈在他身上花的心血,比自家那几?个孩子加起?来还要多。
起?初孙娴心定下孟半烟做侍郎府的大奶奶,何妈妈心里是?有过埋怨的。在她眼里武承安处处都好,这世上没有他配不上的人?。
不说非要娶公主那么难为人?,但起?码一个勋贵士族家的闺秀总是?行的。谁知挑来挑去挑了个商户人?家的女儿?,挑挑拣拣也顶多能?夸一句是?清白人?家的好闺女。
直到孟半烟收拾了柳妙菡那么个大麻烦,再看着武承安变得比往日愿意动弹出门,以前病了恨不得满院子的人?哄着才能?吃下半碗药,现在不用人?催,咳嗽几?声就主动唤人?去请彭老先?生来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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