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还要因为我迟到而不爽啊?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每每喻兼而还是对此很无语。可无语也没办法,正常人和神经病的思维确实是有壁的。
喻兼而去旁边的公交车站里找了个地方坐着,手里握着手机没看没玩,大脑放空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车和上上下下的人。
他从小在国外生活,很少回国,回来也是待不到一个月就走了。大学之前他一直在北欧,人口密度很小,大学去了美国,人终于多起来了,但他没读多久,还没习惯那热闹就被叫回了国,人就更多了。
喻兼而自己都说不好自己是喜欢人多还是喜欢人少,各有利弊,有的时候嫌拥挤吵闹,有的时候又觉得挺好,有活气。
他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傅椎祁在小区地下车库里停了三辆车,钥匙都给了他,随便他开,可他觉得这么近没必要,自己买了辆自行车骑上下班。在国外时他就是这样,而且身边很多人都是这样,又环保又能锻炼身体。傅椎祁却总是嘲笑他在国外被洗了脑。
这几天天气有点莫测,时不时下点雨,喻兼而就没骑自行车,坐地铁上下班。
喻兼而发怔地坐了很久,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事,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突然他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央广中段再如何堵车,按道理说到这里也用不了这么久。
他想问下傅椎祁到哪了,打完字刚要发出去,犹豫了一下,一个个字删除了。
无所谓吧。在这里干坐着,和去参加那些无聊的派对,非要选的话,他选前者。虽然他其实哪个都不想选,他还惦记着自己那碗没吃成的加料版螺蛳粉呢,这世上竟有如斯美味,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发明的。
又过了会儿,傅椎祁终于来电了。
喻兼而接起来,语气依旧乖巧平静,没有半点不耐烦:“傅哥。”
他心里期盼着傅哥说堵车堵烦了不来了,可他傅哥只是说:“我到了,这儿有个杏林药局,车停这儿了,你过来。”
喻兼而很好地藏起失望,应道:“嗯。”
“快点!”傅椎祁不耐烦地说。
“嗯。”喻兼而说完,听傅椎祁挂断了通话,就在地图上搜了下杏林药局,走路过去三分钟。
他走过去找到傅椎祁在的车,打开副驾座的车门坐了进去,边叫人:“傅哥。”
傅椎祁又换了部新车,他差点没找到。
“唔。”傅椎祁一直低着头打游戏,随口应了声。
喻兼而没问傅椎祁为什么迟到这么久,系好安全带,然后默默等着。
从游戏提示音推算,喻兼而上车后傅椎祁已经连着打了三盘游戏,加上刚刚迟到一个多小时,怎么都不是很急着去派对的样子。但喻兼而还是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终于,傅椎祁退出了游戏,把手机往喻兼而面前一递。喻兼而会意,接过来帮他给手机充电。
傅椎祁正要开车,突然停下,扭头看喻兼而,皱起了眉头,凑过来在喻兼而衣领子上闻了闻,嫌弃地问:“什么味道?”
喻兼而老实地回答:“螺蛳粉吧。”
“哈?”傅椎祁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很不高兴地说,“不是让你别吃这玩意儿了吗?臭死了!”
喻兼而坦然地回答他:“没吃。”
傅椎祁见他撒谎,更生气了:“没吃你哪儿来这味道?”
喻兼而不觉得自己撒谎了,解释道:“真的没吃,只是沾上了这味道。”
傅椎祁问:“你哪儿沾的这味道?”
喻兼而说:“螺蛳粉店。”
“你还说你没吃!”傅椎祁怒道。不但撒谎,还这么拙劣地撒谎!这简直是把他当傻子嘛!
喻兼而一脸无辜,说:“可是我真的没吃嘛,老板还没开始做我的,你就叫我过来,我就马上过来了。”
“……”傅椎祁暗暗地磨了磨后槽牙,转而从别的角度找茬,“怎么不洗个澡换个衣服过来?故意的是不是?”
喻兼而更无辜了:“你让我赶紧来这边等你。”
傅椎祁无理取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够你的?”
喻兼而垂眸,小声道:“可是你催我快点来……”
傅椎祁没说话了,冷下脸,拿起自己手机,粗暴地一把扯掉喻兼而刚帮他插上的充电线,在手机上拨弄着页面。
喻兼而也不再说话,低着头发呆。
车内气氛凝固沉闷。
过了大概一分钟,傅椎祁的声音响起,他在给人发语音:“央广大道和峰林路路口有个杏林药局,半小时到得了吗?有个派对。”
十来秒后,傅椎祁再度开口,这回是对喻兼而说的,声音硬邦邦的:“下车。不用你去了。”
喻兼而知道傅椎祁很生气,但他一点都不想哄,就假装自己不知道,低眉顺眼道:“嗯。”
说完,一秒不耽误,立刻解开安全带,麻溜地下车。
傅
椎祁看着他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反复深呼吸,本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最终,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摸出烟来正要抽,猛地想起什么,赶紧放下车窗叫道:“喻兼而!”
喻兼而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不准去吃螺蛳粉!”傅椎祁皱着眉头说,“我晚上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