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婶想到刚刚夏元秋那冷淡自若的表情,不由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恶狠狠道:“这死丫头,现在能着呢,压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只认银子,不然就要报官告我偷盗。”
这时连刘文轩的脸色也变了,眼中泛出一抹不可思议,在他的记忆中,夏元秋连与他对视一眼都不敢,还有这种胆量?
刘文珍瞪圆了眼珠:“所以,娘你给了她一两银子?”
刘四婶看了刘文轩一眼,叹道:“我能不给吗?那么多人看着,她动不动就说要找村长里长去评理,里长倒也罢了,可村长是你哥的未来岳父,总不能让你哥面上过不去吧。”
☆、10极品亲戚上门来
刘文珍气结,狠白了刘四婶一眼:“娘你也是真笨,摘个菜也能被抓住,还亏了一两银子,这两银子,咱们家能买多少东西?结果你就换回了这一筐子破青菜。”
刘文珍今年十七岁,也到了结亲的年纪,为了能保住面上这层白皮,只要有太阳的天,她可从来不下地干活,养了一身的细皮嫩肉和一副与刘四婶一模一样的尖酸刻薄。
十七岁的姑娘,正是好打扮的年纪,她央了娘不知多少回,娘也不肯给她扯一身时兴的衣裳,连朵漂亮的头花也不曾戴过,一家子省吃简用,加上自元秋身上诓骗来的银钱,都用在了大哥刘文轩读书和给蒋春燕下聘上,自己个儿半点好没落着,也不知将来许了人家,娘会不会给她置办得体的嫁妆。
想到这,她更是心疼这一两银子,转脸看向刘文轩,道:“哥,那夏元秋不是啥都听你的么,你上她家去,让她将一两银子还回来。”
刘四婶一听,顿觉是个好主意,自己肯定是要不回了,文轩去的话,指不定能要回呢。
刘文轩横了母亲和妹子一眼,不悦道:“亏你们想得出来,明儿我便要和春燕订亲,今儿还上夏元秋家,若让人瞧见了,该说我什么好?让春燕咋想我?”
刘四婶一拍脑袋:“对对对,倒把这茬给忘了,眼看就要结亲了,可不能再传出什么不好的,文轩不能去。”
“可咱家的银子能白白便宜了夏元秋?她算什么东西,凭啥花咱家的银子?”刘文珍不爽快的嚷嚷着。
隔壁的李婶正在院里头晾衣裳,听了这一家三口的对话简直哭笑不得,真是不讲理中的极品,刘四婶摘了人家的菜,给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变成了人夏元秋没资格花他们家的银子?他们花人家夏元秋牙缝里抠出来的银子就天经地义了?瞧瞧夏元秋姐弟俩,老早就没了爹娘,有大伯有三叔,可跟没有也没两样,甚至还时不时上人家家里打秋风搜刮一顿,瞧那两个孩子瘦成那样,真是怪可怜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些不要脸面的人。
天尚未暗,元秋便开始做晚饭,小土灶上用一只小药罐熬着红薯粥,元昊看着火,大灶里焖着鱼干,用了姜葱蒜青红椒,和夏元秋从前舍不得用的芝麻油,香得不得了。
元昊闻着这诱人的香味口水直流,时不时趴到灶台边深吸一口气,仿佛闻一闻也是人间至美之事。
夏元秋瞧他这馋样,笑得合不拢嘴,庆幸自己前世为了不吃外头的地沟油,自学了一手好厨艺,在这里也能派上用场。
“哟——做啥好吃得呢,瞧这味香的。”
讨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姐弟俩纷纷皱起了眉头,大伯母可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店的,这会子来,怕也没什么好事。
林氏自院门处走至简易厨房,闻着锅里飘散出来的味儿,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挤出一丝笑道:“元秋啊,做什么好吃的呢?闻着怪香的。”林氏贪婪的眼睛盯着不断冒香气的大灶,只可惜盖了锅盖,她啥也瞧不见。
☆、11极品借钱
元秋将灶堂里的火灭了,打开锅盖翻炒了几下,见林氏凑了上来,赶忙又盖上,笑道:“大伯母,不过是张婶家送了点子小鱼干,没啥稀罕的。”
林氏一听,想到小鱼干那柔韧的鱼肉,以及鼻间这股子诱人的香味,馋虫几乎要从她嘴里爬将出来。
她狠狠咽下一口口水,瞪了元秋一眼,道:“你这丫头,有这好吃的也不知道孝敬长辈,我若不来,你就打算吃独食?”
元秋一想到昨儿他们一家人将她家唯一的老母鸡给吃了的事,顿时恨从心起,瞪圆了眼睛道:“大伯母,不是作晚辈的不孝敬你,我家唯一能生蛋的鸡昨儿被狗吃了,连好不容易攒下准备换米粮的鸡蛋也被那天杀的恶狗给叼走了,张婶看我们姐弟可怜,这才拿了些小鱼干过来,也就够我和元昊吃这一顿的。”
见林氏脸色顿时黑了,元秋又道:“大伯母若想吃也行,明儿我和元昊没饭吃便去大伯母家,想必大伯母作为长辈,不会看着晚辈饿肚子。”
林氏一听,想也没想便嚷道:“你们两个丧门星凭啥上我家吃饭?想都别想,没门。”
元秋冷笑:“那我家的饭,大伯母你又凭啥吃?就凭你是所谓的长辈?”
林氏抬了抬下巴,硬气道:“怎么?难道你不当叫我一声大伯母?大伯母吃晚辈家的东西,天经地义。”
元秋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极品的思维还真是特别。
“大伯母,我和元昊虽然没有了爹娘,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孬种,您若铁了心和我们过不去,我也不是好惹的。”元秋一双明亮的眸子凝着林氏,眸中射出一股子寒光,黝黑的脸上带着三分煞意,看得林氏一阵心惊胆战,她甚至有一种感觉,眼前这姑娘,不是她从前那个唯唯喏喏任凭她拿捏的侄女,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