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子开入外圈,宋三德不讲话了,他自己拿着匕首盯着车窗外,生怕有人过来偷袭打劫。
外圈的生存条件比苏沫想像中的还要差,道路两旁的房屋都有苔藓覆盖,有的房子塌了,就随便用木头和脏布做屋顶,人就躺在里面睡觉,露出脏脏的鞋和裤。
他们的表情都很麻木,像木头,只有一双眼睛透着凶性,就这么看着车经过,如果不是有颈圈束缚,大概已经扑向汽车了,这就是废弃者,已经不被基地所接纳的无能者。
基地之所以提供免费的营养剂,就是怕他们失去生存的希望而走极端,到时候,命都要没了,谁还管脖子上的颈圈。
“这些人也太恐怖了。”
“你好歹是异能者,拿匕首不如拿媒介物更好。”苏沫见他脸色都发白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的异能只有一阶二级的水平,哄哄小孩捏泥巴玩还行,真要动手干架,还不如用匕首。”
也不能怪宋三德害怕,苏沫自己也挺担心这些人冲上来打劫,她自己也很紧张,就是一张清冷的脸没什么表情,看起来镇定而已。
这时,有一辆武装的洒水车从对面开过来,车上的水是兑了一半的植物液,减少了黏性,原本一动不动的废弃者立马跑到道路两旁,但是他们的表情依旧是麻木的,像机器一样,只是去执行任务。
过了一会,废弃者聚集得越来越多,洒水车的水龙头这时打开了,水源喷洒,废弃者跟着车,用桶接水,还一边接一边喝,跟着洒水车渐行渐远。
苏沫久久不能回神,她不敢想像,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去找江若萱,那么她现在,就和他们一样了。
“这里是地狱吧?”
“所以我才让你带上匕首。”
比赛场所在一栋破旧的楼房里,四面墙坍塌了一面,用铁栅栏给封住,里面挤满了人群,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票,声嘶力竭地呐喊。在外圈,这种票是最珍贵的,可以兑换一管营养剂,他们来这里自然是赌博,还有一部分人单纯喜欢这种血腥场所。
楼房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铁牢,所有人都围着铁牢,看着里面的两个男人厮杀,他们的身体有很多伤口,其中一人腹部有一道大口子,用手也堵不住往外喷涌的鲜血,地面全是新旧的血迹,味道不是很好闻。
“下一场的比赛,我听说有中圈的人也参加了,还是个女的。”正准备下注的几人围绕在一起探讨。
“中圈?”
“呵,小花朵估计是不知天高地厚才敢来这里,这一把,我当然押黑虎。”
“别急着押,万一来的是异能者呢?”
“你傻吗,异能者就算失去赚钱的能力,也会有基地给予最低的生活补贴,鬼才会来这里。”
“有道理,那我也押黑虎。”
就在他们探讨的时候,铁牢里重伤的男人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而导致失败,得胜的男人一声怒吼,展示他身上健壮的肌肉,然后离开这里准备明天的比赛。
广播响起:“下面的比赛比较特殊,我们的三号选手是来自中圈的女士,对手是四号黑虎,请两位选手上场。”
众人哗然,目光搜寻三号。
直到灯光打在苏沫身上,许多人都愣住了,宋三德和其警卫推开前面的人给苏沫开路:“谢谢,借过一下,谢谢……”在中圈不可一世的宋三德,现在就像小猫儿一样弯腰。
“长得真白净啊!”
不知是谁先感叹了一句,有人回过神,纷纷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曾经,他们有一部分人也在中圈生活,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除了一日三管营养剂,别的基地都不管,没有住所,没有过冬的衣服,也没有干净的水洗澡,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人了。
干净得想让人毁掉。
“真白啊!”
苏沫经过一个男人身边,他的眼神不怀好意,伸出手想摸一下她,被苏沫一把揪住手腕,反身肘击,命中他的太阳穴,人当场倒地不起。
一切都行云流水,大家都沉默了。
“大哥,我们要不下注买三号?”
“不,虽然她有两下子,可她太干净了,对这里什么也不懂,我可不想冒险。”
底下热热闹闹,可谁也没有注意楼房的上层正有人看着这里,那人一身西装,手拿红酒杯坐在椅子上品酒,酒刚喝完,身边的随从给他重新倒满。
“我记得三号是江若萱身边助理,叫……苏沫。”男人皱眉回想,“真有意思,江若萱的人竟然会来我这里。”
“需要派人盯着她吗?”
“不用,我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不要被别人察觉,否则出了事,组织可不会派人来救我们。”
这时,苏沫进到铁牢里,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黑虎,他很黑,长得很高也很壮,单看外表就知道不是善类,也难怪别人不敢买她胜。
等黑虎进了铁牢,牢门就被人给锁上,黑虎在打量着她,小身板穿着的护具看着很脆,手里拿着棍子像杂耍,他冷笑一声,身上的腱子肌跳来跳去彰显它的爆发力:“呵呵,陈仔还挺大方的,白送个人头给我。”
苏沫皱眉,陈仔这个名字有点熟,可她还是想不起这个人物具体要走什么剧情,又是干嘛的,想来想去,可能又是一个下场悲催的炮灰。
广播:“现在请大家开始下注。”
大家纷纷抢着下注黑虎,哪怕是黑虎赢了,赔付率只有一点五倍也是络绎不绝,反观苏沫这边,赔付率有十倍也只有零星几个人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