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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白一怔,随后跪下朝院长重重磕了个头。
院长是他硕博期间指导他的导师。
当年他不顾季云的反对,考入医学院,幻想着实现理想。
但现实却是,迫于季家压力,根本没有人敢收他做学生。
是他的南南,在院长跟前软磨硬泡,才给他换来了一次一对一面试的机会。
他曾想过未来有一天,自己能攻克胃癌报答院长和南南,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他还想再说什么,院长摆摆手。
“若白,咱们的师生情分,也就到此为止吧。”
酒吧包间,季若白颓废地坐在墙角,旁边散落着十多只酒瓶。
他的双眼因为彻夜饮酒而布满血丝,手里却紧紧攥着那张信纸。
这两天,这封信被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本来硬挺的纸张变得皱皱巴巴。
信上的话,他已经能背下来了。
“今晚又疼得睡不着,索性写点什么,但我随即又想到,当我字字泣血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你是否正在别的女人身下寻欢呢?
“那也没关系了,反正我很快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你以后再也不用找那些蹩脚的借口去找她了。最重要的是,季若白,我决定不再爱你了。
“从我们第一次从沙角相见,到后来我成了你的邻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中,我们走过了青涩的校园时期,而后白纱西装,迈入婚姻的礼堂。我人生中每个重要的节点,站在我身边的人,一直是你。
“所以第一次发现你出轨时,我几乎如同丢了魂,忍不住像个怨妇一般不停地叩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你?而将你从我的生命中剥离,更是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所幸,在我的心全部碎掉之后,我的身体也将消弭于这个世界,不用再收到那种肮脏的消息,被迫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交欢,也不用再继续苦苦忍受下去,真好,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时间能重来,我真希望在沙角那次,没有停下来去看你。”
季若白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那个下雨天唯一一束光。
那天他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猫躲在屋檐下,一群欺负他的孩子将他团团围住,大声笑道:
“快来看!没妈的孩子虐待小猫了!”
季若白抱着小猫瑟瑟发抖,小声道:“不是,不是。”
这时一辆车经过,爸爸的秘书呵斥走了那些小孩,对他爸爸道:“要不要联系这些孩子的父母,他们对少爷。。。。。。”
季若白至今都忘不了那时季云的眼神,冷漠,嫌弃,像看一个没用的死物,接着他用鼻孔冷哼一声。
“没用的东西,不用管他。”
随后他便坐车扬长而去,刚散去的孩子又聚在一起,比刚才更猖狂,围着他唱顺口溜:
“没爹没妈没朋友,季若白就是个小丑。”
这时他的南南,挥着雨伞赶走了他们,大声反驳:
“谁说他没朋友了,我就是他的朋友。”
穿着黄色雨衣的小姑娘蹲下身子,朝他伸出手:
“我叫慕思南,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季若白忍不住抱头痛哭,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他的整颗心扼住。
她那么好,爱他,尊重他,可他最后却害死了她。
季若白小心翼翼地将那封信展平,放进自己的口袋后。
接着他用力敲碎了一只酒瓶,朝自己的喉咙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