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以后还怎么能直视兄弟这个词!
“一会儿我让管事的过来,今天就开始做准备吧!”
商量了这么久,已经到了午饭时刻,早上没好好吃,陈芸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饿了。
中午饭是周嬷嬷一刻不离的在厨房里看着新厨娘做的,经过今早上加了料的粥,周嬷嬷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
原先的厨娘因为早上食用了那碗加了断肠草的粥,午间剧烈腹痛,但是因为断肠草分量轻,又煮熟了,管事的给她灌了一碗草药,据说能够清肠,上排下泄同步使劲儿,保住命大概是没问题的。
吃过饭后,陈芸把管事的叫了进来,和她说了他们的计划。
“使不得啊主子!怎么能冒犯蝗神爷爷!”
管事的被陈芸的话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马上跪下哀求她打消这个主意。
主子是精贵人,锦衣玉食的可以不食人间疾苦,但是诸多的乡下人,都是靠天吃饭的,万一惹怒了蝗神,年年飞蝗泛滥,他们还怎么活命。
“哪有什么蝗神爷爷?要是心诚则灵,为什么祭祀和祈祷了这么久,也没见蝗虫消失。我昨天就做了一堆蝗虫,还吃了呢,也没见有事。反正不吃这些蝗虫也没得吃了啊,与其饿死不如试试嘛。”
“退一万讲,就算是吃了蝗虫激怒了所谓的蝗神爷爷,它来多少,我们可以吃多少嘛。吃不完的喂鸡喂鸭喂鸟,总能一网打尽。久旱则蝗,大概蝗虫是怕湿怕水的,把低洼的地方挖成池塘,尽力打井,灌溉浇地,明年一定会好的。”
陈芸尽力劝说着管事,但是说了很久管事的依然摇头。
“你坚持的话,我也不敢用你了,等我回去找别人来接替你去做。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条件,若不是庄子上还有陈粮,我又不是个吝惜财务的,到了外面自谋生路,可不能有现在的日子过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威逼利诱,来硬的了。
听了陈芸的话,地上跪着的管事的脸色一白,显然是被戳中了心思。真要是不出力,不按主子要求的做,被免了职务,到时候一家老小都要饿死的。
又犹豫了很久,管事的一咬牙,只能答应了。
惹怒了蝗神爷爷会有什么后果他还不知道,但是惹怒了主子的后果,就是全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了,哪个都不好惹,只能选目前看不着的这个了。
陈芸满意的点头,然后进一步详细的吩咐管事的要去做的内容,一旁的谢奕则是一直盯着陈芸的侧脸看。
他方才全程都在,看到管事的一力抗拒时,他的心往下沉了沉,早就能预想到会不顺利,但是自家庄子都实行不通的话,其他的地方更不会成功的。
但是显然陈芸不接受失败的结果,软硬兼施,威胁着管事去做,谢奕向来最厌恶这般仗着身份,以势压人的行为,但是陈芸这么做,他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更加的欣赏她的行动力。
管事的头上悬了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利剑,只能惨败着脸,浑身抖抖索索的出去按照陈芸的要求准备了。
管事的需要从庄子上找帮手,没别的办法,就只能传达陈芸的意思,不按她的要求和吩咐做事,庄子就不留闲人了,各自谋生去,这法子相当好用,其他人也都挣扎了一下,选择屈服强权。毕竟有粮的才是老大啊。
把几匹纱帐连接在一起,做成两张硕大的网子,两边串着长长的竹竿,管事的就带着几个庄子上的男仆,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蓑衣,戴着斗笠,脸上蒙着黑纱,全身上下不留空隙,以防被蝗虫咬伤。
他们浑身趟着汗在田边守着,等着飞蝗群过来时,用提前准备的网子进行捕获。
到了晚上吃过饭,管事的等人才回来,还抬着两张扎好的网子,满满都是蝗虫。
看着整个院子的蝗虫,密密麻麻的在网子里挣扎爬动,那种恐怖的场景,任何有密集恐惧症的都不能再看第二眼了。
谢奕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不适的退回屋里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还尝试着把陈芸也拽进去。
“我们就进屋吧,其他的交给下人去做。”
抓住陈芸的手,谢奕要把她拉进屋子,不想她站在虫子堆里。
“怕了你就进屋去吧,真没用!”
陈芸知道谢奕一直这么怂的,就没有预期过他现在能发挥作用,一把甩开他的手,自己指挥仆妇们烧热水往虫子堆里浇。
谢奕独自进屋了,一圈圈的打着转,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又攥拳,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又冲出屋子。
他一个男人,处处比不上自己媳妇儿,保护不了媳妇,是不是也太没用了,以后……以后还怎么做一家之主呢。
不得不说,谢奕想的又深又远的,最终还是决定出来帮忙。
厨房的大锅里一锅一锅的烧着热水,两个仆妇提着滚烫的热水兜头朝网子里浇。
若是蝗虫们能发出声音的话,必然会凄厉的惨叫,犹如人间地狱。
“没事,大胆的浇水,烫死它们。就是这些害虫,吃了庄稼,害的田里颗粒无收!它们让大家吃不上饭,就只能做大家的口粮了!”
陈芸还在院子里站着,鼓励大家,敲着边鼓,用眼神盯着每一个因恐惧惹恼蝗神爷爷而不敢上前的下人,暗暗的用眼神威胁。
一直浇了近十桶滚烫的热水,两个网子里的蝗虫才基本不动弹了,陈芸考虑了一下,就让大家一批批的把这些虫子倒进盆里,处理干净后,一半下锅油炸,一半串起来用火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