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能理解肖遥。
她太急于把我这只癞蛤蟆从身边赶走了,才不得不扯上刘敏亮这张虎皮来吓唬我。
可先不说我根本没那个意思,关键是,她这胆子也忒大了。
人家不过是见过她一面,留了个电话给她,她就敢把人家找来跟我对磕?
此时的肖遥既羞恼又尴尬,情绪几近崩溃:“刘敏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刘敏亮面露无奈:“我怎么了?肖小姐,你请我过来,可没说要介绍朋友给我认识。”
微微一顿,他又笑道:“而且我们只是一面之交,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对我的事情如此了解,但即使你知道,也不该随便跟别人提及,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肖遥近乎抓狂,委屈的眼泪都下来了,顿足嘶吼。
“那你为什么要留电话给我,为什么连夜赶来见我,为什么!”
她这话,把我们都听得一愣。
但随即我就明白过来,拍了拍刘敏亮的肩膀:“听着没有,以后别随便给人留电话。人家以为你主动搭讪,是对人家有所图谋,当然要查一查你,掂量一下你的分量了。看来你是有幸过了人家的初审,把你当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喽。”
关于刘敏亮的资料,肖遥要是有心套话或者打听,弄个清楚并不算难事。
而且她刚刚丧夫,哪来什么蓝颜知己,从备胎里找一个拿来用,也在情理之中。
今天若是换个早已对她垂涎三尺的富二代过来,肯定是顺着她说话,把我一顿怼了。
她错就错在,找来的居然是刘敏亮。
刘敏亮的脑子何其灵活,其实不用我说,他也听明白了。
或许是文化高的人都比较有素质吧,即使是肖遥无礼在先,他还是很温和的笑了。
“感谢肖小姐另眼相看,刘某不胜荣幸,但在您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士的面前,刘某实在是自惭形秽,不敢奢望一亲芳泽。”
肖遥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脑子连转了两个弯才明白过来。
把他说的翻译成人话就是:“你特么快别自作多情了,老子用屁眼都看不上你!”
转头刘敏亮又拍了拍我的胳膊,对肖遥笑道:“肖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我和我们会首相比,但既然你这么做了,我不得不说一句,我是没资格和我们会首相提并论的,他如果有需要,刘某即便是倾尽家财也必然会舍命相陪……”
说着,他转头看了看我:“而且不止我,我们行会四十九路赊刀人,都愿意为会首效死。”
我忍不住哈哈一笑,心说这小子还是那么会说话。
他之前说的还算是实话,可这句话,就明显是在给我抬轿子了。
赊刀人行会源自战国时期的秦国,因为起源自杨家,所以向来以杨家当代掌门人为会首。
但套句现在的话说,赊刀人行会组织结构松散,各路人马自行其是,我这个会首,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名誉会首罢了。至今除了师父留给我的那几个人的电话,其他的,我甚至都不知如何联系,就更别提让人家效死了。
然而,肖遥又哪知道这里边的玄机。
看她那表情,虽然谈不上后悔,却难免惊愕。
或许她是想不明白,我这样吊儿郎当的臭流氓,怎么会拥有那么可怕的势力吧。
正在肖遥不知所措时,门开了。
肖世雄面色阴沉的走在前头,谢尚榜紧随其后,后边还跟着几个保镖。
两人看到我们,各自点头致意,却没说话。
肖世雄直接就语带斥责的质问肖遥:“遥遥你胡闹什么?给我出去!”
以他对肖遥的宠纵,这种语气已经算是相当严厉了。
肖遥本来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快要垮了,再被亲爷爷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呵斥,便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闭,身体像面条一样软倒了下去。
我余光瞥见杨树肩膀微晃,本能的想去扶她,随即却又按捺住了。
我笑了,这才是我的好师弟。
说我小心眼也好,说我气量窄也罢,反正我看不惯的人,死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理。
自有肖家人上去搀扶查看,见她只是气短晕厥,肖世雄放下心来,转头跟我们道歉。
我呵呵笑着把肖遥的手提箱递了过去:“这是您孙女拿来打发我们的,现在物归原主。”
肖世雄早就听下边的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连接都没接就直接推回给我:“这就算作肖家的一点心意,你要是往回退,那就是打我这张老脸了。肖遥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必须好好赔礼,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