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眸色沉沉,看着他们替男子诊治,上药,忙得不可开交,一张又一张血帕往外递,眉头皱的死紧,眼神里都带了丝怜悯。
“小姐,这位公子伤得实在太重,幸好心脉未完全损毁,才得以留下一命,断了的手脚已接了回去,需好好静养。”
纳兰镜闻闻言,视线落到被白布包裹地严实的男子身上,神色意味不明,摆了摆手,所有人立即撤退,马车瞬间空旷了起来。
那一爪,她本可以躲过,并不需要他替自己挡这一下。
他的背上,便不用多处那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这里的男子极是在乎自己的容貌与身体,不能容许有一丝毁坏,不知他醒来后,是否会为这一举动后悔。
夜晚的天气凉,避免他半夜烧,加重身上的伤,纳兰镜闻将唯一的一张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自己有内力护体,倒也不怕冷。
阖眸养神,顺便开始调理内息,自从那次之后,她使用内力愈顺手,根本没有阻塞感,就好似这本就是她的力量。
原本的丹田处,只是内力包裹着,如今她的丹田,却隐隐散着金色光芒,这个身体与那股力量融合的极好。
她练着功,时间在一息一吐之间飞流逝,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直勾勾盯着自己,她缓缓抬眸,同那睛蓝的眸子对上。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醒了?”
她声音淡淡,倒是醒的挺快。
男子长了张嘴,“谢谢你。”
他如今被包裹着,也就只有露在外面的眼睛和嘴巴能动。
纳兰镜闻应下了他这声谢,若没有她,他早被那群狼分而食之了。
“既然醒了,那就说吧。”
男子还是用他那双纯澈的眸子注视着她,就仿佛注视着自己深爱之人似的,明明是那么纯净的眼睛。
他神情有些许疑惑,纳兰镜闻不禁皱眉,继续开口。
“你的名字。”
这次他倒是乖乖道:“镜池。”
纳兰镜闻突然抬眸,直直望进他那睛蓝的眸底,那眸底纯净一片,未有一丝躲闪与波澜。
长着这么一张脸的人,竟然用着如此漂亮秀美的名字。
他的眼睛当真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如一潭纯澈见底的镜池,太过纯净,让人不舍得让其染上一点污秽。
浮光秋水。
镜池。
倒是个好名字。
“姓氏呢?”
男人默默看着她,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抓不住,良久,他才轻轻摇头。
什么意思?没有姓氏?
“你是孤儿?镜池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他那双眼始终平静无波,点了点头,却在听到后面那句话时,泛起了涟漪。
“不是自己取的。”
他说话间,目光始终未从纳兰镜闻身上移开,其中揉杂着什么,她看不清楚。
纳兰镜闻也不甚在意,他要看就看,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她继续道:“当日在街上卖身葬母,其实是演戏,只为了让我上钩?”
“是。”
镜池再次承认,甚至不为自己辩解。
最后一个问题,“为何选中了我?”
可这次,镜池却回答了一个让她警惕起的答案。
“因为你是纳兰镜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