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个冷清琴师是皇帝安插的探子,也是幕僚耗尽心血,在民间寻到长得最像长公主早亡白月光的一个。
恶俗又烂尾,还强行降智,陶锦忍不住嫌弃吐槽。
故事的最后,是小皇帝收回所有兵权,长公主与琴师离开?京城,结为市井寻常夫妻,后因仇家追杀,死在农家溪水旁。
这便是系统为长公主安排的结局,她体内无魂,只?会懵懂遵守程序一步步走下去,迎来灭亡的结局。
但是如今,陶锦成?为了她,自然不会再接受这个剧本。
太狗血了,什么冷清琴师与白月光前夫,这种人设剧情十年前就不流行了。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响动,陶锦抬眸望去,是太医来了,身边还跟着个蓝衫男子,此刻正快步走到她身旁,蹲身询问着她可有哪里不适,眉宇间浮现的焦急不似作假。
许少良。
陶锦默念了一句他名字,他也曾是长公主数位面首中的一位,但因其审时度势,惯会察言观色,所以升职了。
许少良现在主管府内大小杂事,更像是管家的身份,但是记忆中并没有他的结局,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皇帝的人。
太医检查过后,俯身行礼道:“殿下身体无碍,只?是大病初愈有些气虚,臣为殿下开?些滋补之药。”
两月前,长公主害了一场风寒,她自幼习过武,身体本算健康,这次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好,连小皇帝都派人慰问了好几次。
这应该是系统抽离的后遗症,直到陶锦到来,长公主的风寒也好了起来。
听闻殿下身体无恙,许少良也松了口气,连忙令宫人去安排晚膳,长公主已经连续几日胃口不佳,今日终于好些。
长公主吃穿用度向来奢华,桌上摆着一盘盘珍馐佳肴,许少良将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小臂为陶锦持筷布菜,温声道:“太医言殿下尚不能?食辛辣之物,先?委屈殿下腹中清淡几日。”
很?巧,这些菜色竟然很?合陶锦胃口,以往当青州郡主时,她三天两头便生病,再好吃的菜色也不能?多食,汤药当水喝,药膳是主食。
久违吃到这些菜色,陶锦竟萌生出一种活着真?好的感觉。
待用过膳食,许少良端来一盏葡萄渴水,类似古代的浓缩果汁,陶锦在青州时也喜欢喝,可惜青州偏僻严寒,新鲜的蔬果不多,能?留给一个郡主的少之又少。
陶锦放下小盏,许少良顺势端来银盆与帕子,盆里呈着温水净手。
这显然不再是一个咸鱼躺平剧本,但是既来之,则安之。陶锦心态向来很?好,她已经重生为长公主了,活一日赚一日,又不会死,大不了死,死了也赚。
时辰已晚,陶锦由宫人服侍入浴,待躺到雕花软床上时,才?终于长出一口气,她舒适地眯起眼?睛,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难得好眠,醒时宫殿寂静无声,厚重纱帐遮住窗棂,屋内昏沉一片,分?不清是何时辰。
她撑起身,抬手去拨床侧垂下的绳链,银铃清脆作响,候在门口的宫人听见,这才?敢进入殿内伺候。
殿下喜静,若无铃声召唤,谁也不可入内。
帐纱被拢起,暖洋映进室内,陶锦坐于铜镜前,任由宫人为自己洗漱打扮,墨发被雕金花冠挽起,她感受着这具没有疾病缠身的躯体,久违的感到轻松。
陶锦起身出门,打算逛逛公主府,毕竟记忆中强加的与自己亲眼?所见,感受全然不一样,目光扫过周遭景致,她忍不住感叹,真?是富贵迷人。
峻宇雕墙,亭台错落,薄澈透明的绡纱绣帘随风飘动,屋顶上覆着琉璃瓦,檐上还刻着沥粉贴金装饰。
简而言之,府邸奢靡华丽,不愧是皇家之地,与青州像两个世界。
望着走来的身影,陶锦缓缓停住步子。
许少良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何事?”她道。
“圣上听闻殿下病情好转,特派人送来贺礼,邀殿下前去宫内一聚。”
陶锦微顿,“不去。”
许少良授意离开?,将陶锦的话润色后回给内廷的人。
这一点也不偏离人设,当今皇帝和长公主半点也不姐弟情深,甚至每次宫宴,长公主要么不出席,要么姗姗来迟。
没办法,手握西北二?十万兵权,朝中一半武将都是她的人,确实?有与皇帝分?庭抗礼的资本,狂妄一些也无人能?奈何。
穿过亭台水榭,她望着满池随风微摆的荷花,耳畔忽而响起一阵悠扬笛声,还算动听。
一曲终了,吹笛之人来到她身后。
“见过殿下。”男人拘谨道。
陶锦回身看向他,面前之人容貌不算太出众,但胜在乖巧懂事,平日和小宠一样安静又不惹人注意,也是为数不多在府内待了两年的面首。
长公主的男宠流动性?很?强,基本半年便换一批,并非每个人都能?得到殿下召见,大部分?都是作为美丽废物供人观赏。
见殿下未有理会他的意思,那男人也识趣的未再开?口,行礼后便默默站在一侧,待陶锦离开?才?敢出来。
这样的男人陶锦一路上碰见好几个,她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合着是逛到男宠们居住的院落了。
似乎是有收集癖,这院里的男宠风情各异,什么类型的都能?碰见,搞的有点像南风馆。
在看见那个穿着纱衣跳舞的男人时,陶锦确信,这就是私人南风馆。
“殿下。”娇嗔的声音传来。
陶锦瞥过去,只?着红纱的男人行礼,双眼?弯弯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