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锦不明?白那小?剑有什么好的,她真人就在?怀七面前,居然还对这种东西睹物思人,可?怜又可?笑。
真是很期待掉马那日啊。
浴池离卧房很近,穿过两扇屏风再拐个弯就到了,陶锦推开门扇,感受着屋内的氤氲水汽,惬意地?眯起眼。
公主府向来奢华,浴房内玉石为底,莲花雕刻,汤池建造在?房间正中央,比寻常官员家的卧房还大。
此处浴池是从温泉水引流,终年活水,不必清洗。且旁侧还有个不规则的天?然玉床,铺上软裘,很适合在?上面做些什么。
陶锦很喜欢这个构造,简直是行宫那间浴池的改造升级款。
矮桌旁摆着璎珞花瓶,里面是几支插花,鎏金兽首香炉安放在?银盏上,丝缕白烟缭绕,焚香幽雅怡人,有助眠安神的功效。
陶锦褪下衣衫,赤足走进浴池内,然后回身靠在?池旁,抬眸看向那个背对她站着的男人。
这都不看一眼,真守男德啊。
“你去?那里洗。”
扯了一把金链,陶锦好心?抬手,指了指另一侧的小?台子,那有处小?浴池,足够他一人清洗。
怀七自然会去?,他从里到外一点点洗干净,皂荚打了七八次,甚至身上肌肤已经被搓红,还是一遍遍洗着。
但他知道,洗不干净的,他已经很脏了。
动作逐渐停住,怀七缓缓眨眼,只觉得有些看不清眼前之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会经历这种事,从在?青州为主人守灵,到被绑到长公主的榻上承欢,犹如?那些话本子一样离奇可?笑。
可?是无人在?意过他的感受,他像一件器物一样被对待,被使用。
若是小?姐看见?……怀七握着桃木剑,水中倒影模糊男人面容,有水滴滴落池面,漾起圈圈涟漪。
陶锦从浴池内走出时,怀七还泡在?水里望着桃木剑出神。
“该出来了吧。”她道。
他本就被下过药,这都多久了,再泡下去?该虚脱在?池子里了,她可?抱不动一个一米八五的成年男人。
怀七起身,余光瞥见?女子身影走过来,立刻别开视线,多看一秒都觉得反胃恶心?。
他想将桃木小?剑收起,可?惜他身上未着寸缕,连藏的地?方?也没有。
陶锦看出他的意图,视线扫过,慢声戏谑道:“这么稀罕,不如?继续含着。”
嘲弄意味拉满,怀七抿着唇,脸上还有极淡的巴掌印,握着木雕的指节用力到泛白,屈辱感蔓延心?底。
“来替本宫擦发。”陶锦施施然坐在?铜镜前。
怀七当然没动,她不甚在?意的笑笑,回身道:“本宫就没见?过你这么犟的男人,早就被玩过了,被谁睡不是睡,学乖一点,少受点苦,不好吗。”
掌心?扯过金链,怀七跌跪在?她身前,扯动某处伤口,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见?怀七不动,陶锦也不恼,只慢悠悠将铜镜前的妆奁打开,拿出一物,“你大可?以如?此,本宫有的是时间同?你耗。”
女子指尖轻捻那支蝴蝶金簪,看向镜中怀七骤变的神情,双眸微眯,唇角翘起弧度。
“让本宫猜猜,你胸口的蝴蝶烙印,是不是同?这支金簪有关。”
男人紧盯着她手中之物,好像生怕她再用簪子做什么,污染了他与小?姐的回忆。
“将它?还我。”他声音已然十分无力。
就硬要啊,还真是不懂变通。
陶锦内心?腹诽,面上却嗤道:“那得看本宫的心?情,说不定哪日本宫心?情不好,就将它?折断丢进湖里。”
见?怀七神情实在?难过,她翘起腿,忍不住给他一些暗示,“当然,你若乖一些,说不定等哪日本宫玩腻了,厌弃了你,就会放你回青州。”
怀七再傻也听懂了,他沉默良久,然后抬步,拿起架上的帕子走到她身后。
这么轻易就信了,陶锦内心?惊讶,面上却不显,只支起下颚慵懒等着,手中无意识捻动金簪。
怀七不是信了,只是不想金簪再被损辱。
滴水发丝被男人用帕子擦拭,陶锦轻嗤,“早如?此,何必多吃那些苦呢。”
陶锦看向铜镜,目光落在?男人面上,脑中不由想起上一世。
那时她病情已深,每次沐浴后,都是怀七替她擦身挽发,力道轻柔无比,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男人终年握刀的手笨拙穿过她发丝,小?心?翼翼为她将发挽起,细致到每一丝,堪称劳模男妈妈。
但陶锦也只让怀七挽过那一次,无他缘由,实在?太丑了,他不适合干这种细致活。
怀七很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他纵容接受着她所有行为,哪怕一次比一次过分,他会记住她所有小?习惯,逐渐替代小?云的位置。
她偶尔癸水腹痛时喜欢咬人,男人的胸口每次都被她咬的血淋淋,他毫无怨言,只跪在?身旁,将她冰凉的脚放在?自己温热腹肌上,妄图温暖一些。
他听小?云说女子癸水时揉小?肚子会好受一些,便与小?云学习了手法,男人覆着硬茧的掌隔着软衫贴在?她小?腹时,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紧张。
诸如?此类的小?事,简直数不胜数。
若是可?以,怀七会毫不犹豫,甘心?为她承受一切疾病痛苦。
正回想着,指腹无意识抚过蝴蝶簪面,却用力过度,不小?心?将上面的红玉碰掉,身后停顿一下,陶锦未理会,拿起那块玉石瞧着。
这簪子被她赏给怀七足有七八年了,能?撑到现在?才掉,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