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许秋白洗完澡,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在阳台,这才回屋。
房间门没关,他一进门就看见林再星坐在床角。
林再星抬起头,眼睫颤了颤。
两人的身高一样,衣服本是合适的,但许秋白的块头更大些,撑得衣服有点紧,他就解了好几颗扣子,大敞的胸口露出一片紧|致|饱|满的蜜色肌肤,依稀还有水滴顺着流入更幽深的春光之下。
林再星抬手撑住额头,这种时候,跟诱惑他有什么两样。
“阿星?”许秋白的声音唤醒了他,“你还不睡吗?”
林再星的喉结艰难地吞咽一下,差点冲动地脱口而出,说想要和你一起睡。
他今晚的情绪起伏有些大了。许秋白来找他,安慰他,还乖乖让他画画,如他愿地留了下来,他的心在狂喜中失控地跳动,这份欣喜中又夹杂着一份关于谎言的愧疚。
没错,那个banan的事严格来说是个谎言。
banan既存在也不存在,他以前确实碰到了这么一个人,但已经是大半年以前的事了。他把以往的事拿出来骗许秋白,看许秋白关心自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欣喜着,不敢去想之后的事。
这本该是一个完美的夜晚,足以让他将其打包收藏锁起来,一辈子珍藏。可这份完美注定是有缺陷的,他冷静下来,又生出了些后悔。
在看见家里边传出来的信息后,他的情绪更是复杂,满脑子都是许秋白的身影。
他生了冲动,于是跑来了这个房间,好像一见到人就要将所有的话都倾诉而出。
房里没人在,他坐着冷静了会儿,又一次觉得自己变了,磨磨唧唧、瞻前顾后的,又也许是因为他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原来爱情能让人变傻,也让人受折磨。
“秋白哥,要不要下去喝点酒?”林再星懵懵脱口而出,楼下有个酒柜。
许秋白却伸手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嘿,回神了。”
林再星反应过来,哦,一时忘记他不喜欢喝酒了。
“算了,这么晚了喝什么酒。”他有些烦地揉了下头,起身离开,“那,睡觉吧,晚安秋白哥。”
“晚安。”
门关上了,一股淡淡的果香在空气中荡漾,随着人离开被切断,逐渐消失,又或者已经渗入了被子枕头里。
许秋白习惯性地开了条窗户缝,关上灯上床睡觉。
次日早起吃完饭,许秋白在主人的念念不舍中回去了。
温罗居然没去上班,一手抄在口袋里,一手拿着花洒在浇几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枯木,看上去还挺闲情逸致的,见许秋白回来还转过来笑了一下,微光拢在他背后,整个人看起来像在发光。
许秋白问他吃了没,走过去看了眼那几截枯木,光秃秃蔫巴巴的,不过估计过段时间就能被救活了吧。
擦身而过时,温罗的脸色忽然沉了下。
许秋白身上还残留着一点细微的味道,很淡,快要消散了,如果不是s级alpha的强大感知力还真闻不到。
脑子里有根筋一跳一跳的,温罗揉了揉太阳穴,吐了口气,他知道两人没发生什么,但克制不住。
什么烂果子的味道,臭死了。
也就是许秋白没再用变态香水了,否则能把那些在他身上乱留信息素的人熏死。
林再星趁着手感不错,一整天扑在画室,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放下笔,补眠睡到下午,起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后,他懒懒地将长腿搁在茶几上,划拉着手机。
他想起前天晚上,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划过,每个画面他都记得。他口燥地喝了几口冷水,拉不住乱跑的思绪,一直到了天黑,忍不住故伎重施,把许秋白叫来了。
脑子可能被水灌过了,他竟然有点想不起一开始是怎么想的,居然扯这么一个烂事出来。
这不就是扯谎?
他安慰自己,那些人和对话都是真的,他只是做了点小变动而已。
实际上没人敢来他家门口堵人,他也不会为那些言行感到惶恐不安,骚扰他的人太多了,要是每个都在意,那他都不用活了。
他出入的大多是上流圈子,接触的都是所谓的文化人,表面上的礼数都装得很到位,与他当面接触的人就算管不住眼神,行为也会克制,虽然私底下就不好说了。
不过林再星从没隐瞒自己的狠辣做派,真敢惹他,当场就能把人打到进医院,他的暴躁与狂傲是出了名的,一般人不敢轻易出手。
至于暗地里想使手段的,也要忌惮他背后的林家。
总而言之,他现在身边不会有banan这种特意来找死的人,如果真有傻愣子凑过来也活不过当晚。
终归还是谎言。
林再星闭了闭眼,没关系,最后一次了,这之后他就会坦白,按许秋白的性格,是不会生他气的。
他就这样在发呆中迎来了人。
许秋白在外面绕了一圈才来摁铃,附近没有红色跑车,这次依旧没见到林再星说的那个人。
“人呢,走了吗?”
林再星给他开门,说:“嗯,刚才还在摁喇叭敲门,我对他喊说我朋友要来,可能是被吓跑了吧。”
许秋白沉默了下,按照那个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应该是个疯狂的变态追求者,会那么容易被吓跑吗?
“我觉得还是得报警,他这样严重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了吧?”许秋白进屋换上拖鞋,“监控录像呢?”
“唔,录像在,嗯,我明天就去……哎,秋白哥你先坐,我去拿水果!”林再星转身掩去心虚,跑去厨房把洗好的果盘拿出来,“对不起,哥,又麻烦你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