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央离开哈城不是因为不爱燕绥,而是对燕绥爱上他不再抱有希望。
他不愿意等到燕绥讨厌他,嫌恶他,再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他。
主动离开,或许能保留最后一丝美好与体面。
爱本身就是一个人的事,是自由自在又万般难言的灵魂之旅,如果因为对方没有像自己爱他一样爱自己就心生怨恨,那也不叫爱,那是占有,是交换,是道德绑架。
即使这样,离开那天,言央无疑是彷徨无助,心灰意冷的。
失望是不可避免的,但并不是怪罪。
一个人在天寒地冻里漫无目的地走了老半天,言央不觉得累,不觉得饿。
抬头,巨大的摩天轮出现在眼前,他曾远远看到过几次,想坐,但从未坐过。
“你好。”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看着身旁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男人,言央问。
“对,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男人说着,递给言央一张名片。
名片上印着“闻声文化”,言央看了一眼,没接。
男人见人不接,很自然地收回了手,也没感觉尴尬,“不好意思,我跟了你一上午,你都没发觉?”男人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现在要去坐摩天轮,你要去吗?”言央问。
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说,“好,一起。”
就这样,言央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坐了摩天轮,一起吃了午饭。
男人叫阮裴,专门拍摄制作短剧,名片上的“闻声文化”便是他们公司名字。
说是公司,不如说是团队,拢共就四个人。
新拍的短剧现在就缺一个合适的男主,阮裴回公司的路上无意瞥见了言央,没什么道理可讲,便跟了一路。
阮裴讲明自己的想法,言央只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
反正他也无处可去,那就随遇而安。
随遇而安的言央就这样跟着另外七个人一起开始了短剧的拍摄行程,除了团队四个固定人员,加他在内的四人都是临时找来的,五男三女,都是年轻人。
不是固定地方的拍摄,他们开着两辆越野车,一路由北到南,最后到了蜀山竹林,短剧也接近尾声。
两个月,阮裴一路拍了很多素材,说以后不定用得着。
言央活了二十七年,感觉从未如这两个月般轻松随意,无所顾忌。
夜深人静时,言央可以肆无忌惮毫无负担地思念燕绥,再不必苦苦盼着他来看自己一眼,揣摩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存在。
燕绥不会知道,缙云,他的故乡,有一个人藏在这里,偷偷地爱着他。
渐渐地,言央沉醉于这种奇妙的感觉。
蜀山竹林离缙云很近,阮裴他们之前有来过,有熟悉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