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断有声音在悲愤中喝问金岛,母亲的、妹妹的、早船的而他自己抬起双手挡在自己面前,仿佛想挡住这些正在责问他的灵魂。
金岛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似乎恢复了点意识的他缓缓放下了挡在面前的双手。
他颤抖着缓缓起身,轻柔的抱起一具具残缺的身体,里奈的,母亲的,早船一家的。
打开房门之后,月光终于照射到了金岛的脸上。
但是他毫无所觉,他侧首看去,原本应该被老仆应允好好照顾的父亲,此刻仍然躺在那辆带着他来到这里的轮车上,只不过此刻的父亲已经基本上只剩下了一具骨架,血肉内脏洋洋洒洒的到处都是。
但此刻金岛似乎对任何事情的发生和原因都失去了探知欲。
他的心中甚至没有对他父亲的死去产生一点疑惑。
他只是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强咬着牙控制着他虚弱的躯体抱起一具具残破的身体放到那辆轮车上面。
重久秀和和他的仆从们此时已然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金岛得以把所有尸体都抱上轮车,然后他翻找了一些布料,衣服,盖在轮车上。
并不是怕吓到谁,他只是不想让这些原本鲜活的生命以这样的状态暴露在别人的眼中。
伴随着心中还没休止的一声声喝问,金岛强撑起精神和力气,撑起轮车,缓慢的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口中嘟囔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话语:“大家我带你们回家”
苏麒有些了然且惋惜的看着金岛,重获新生的期盼、对惨死的家人,朋友的愧疚、对残害者的愤怒和怨恨、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复仇的无力感等等。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短短的时间内同时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居然让他从一个年轻小伙子最终变成了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就连苏麒也不由得感叹这个时代的残忍。
即便他自己很清楚,在他自己所生活的世界,依然每天都发生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悲剧,那些悲剧有的没有这么悲惨,但有的,甚至也远比金岛的经历更加惨烈。
其实其中缘由苏麒此时已然可以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金岛口中的重久秀和,十有八九是通过灵魂当铺获取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再加上对方可能本身就有一些古怪的爱好,最终导致在这些因素结合之下而产生了一种病态且变态的嗜好
苏麒晃了晃脑袋,没有接着想下去,他可没有为天下可怜人打抱不平的胸怀和时间,毕竟幼年失去双亲,少年就成为杀手的他,哪怕是在现世也早已见惯了丑恶的人性和那些被迫害的所谓的可怜人。
甚至就连他自己的境遇,说到底又能比眼前的金岛好上多少呢?
“但是如果真的碰上的话,还是顺手宰了吧。”苏麒看着金岛还是如此想到。
作为本就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手,苏麒当然不会像有的人一样在乎旁人无聊的评价自己是善是恶,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像重久秀和这种披着人皮的渣滓,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当然,或许也会有人将同样的形容放在苏麒身上。
但是他不在乎,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愿意接受一切审判。
如果这样的审判有什么意义的话。
可随后眼角浮现的投影却让他无奈的一捂脑门。
“恭喜青蝉,您触发了隐藏支线任务,背后的阴影:请调查清楚金岛修一郎背后的存在和目的。
任务奖励:白色随机抽取权1次。
任务失败:无惩罚。”
“这下好。”苏麒无奈的想到,这下不管也要管了。
不过对于已经了解到现在的情况来说,调查下去也是必然的事情,毕竟金岛的存在和他身后的秘密,似乎本就和那所谓的灵魂当铺脱不开关系。
只不过在主动和被动的情况下做一件事,那心态肯定也是存在些许差别的。
看着下面好像快要苏醒的金岛修一郎,苏麒撇了撇嘴,然后更加小心的隐藏起了自己气息。
金岛口中再次发出几声虚弱的呻吟,干咳着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回过神来的他面无表情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有些机械的一步一步把自己缓慢的挪动到了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