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越说越狠。
夏弥早就没了力气,任他摆弄,语气很低:“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说清楚。”男人语气中的戾气很重。
夏弥放慢语速:“我妈妈是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陆禹的出轨对象是我妈妈,而且还怀孕了。我也知道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清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然也明白你是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执意要和我在一起的。”
这话越往后讲,夏弥腕上的力气便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她的手也顺势自然垂落。
“所以呢?就因为这件事,你要和我说结束是吗?”
陆鹤野死死地盯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回国后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夏弥忍不住抬头,下一秒便对上他的眼眸,也看清了他眼中的红血丝,想到他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的。
但她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我妈去世了,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走的。”
她把回沪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包括陆禹和夏敏让她和陆鹤野断了联系,也包括夏弥和夏敏吵架的事情。
客厅内静得过分,只有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的闷响声。
陆鹤野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夏弥会问他,我们会不会分手这样的话。
原因找到了,是外因,一切的一切都是外因。
他眼尾猩红,闭了闭眼,声音格外沙哑:“所以,你爱过我吗?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此刻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卑微地问对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可以。
夏弥强忍住喉间哽咽,用最平稳的语气说出这段早就想好的话:“陆鹤野,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还不明白吗?我最初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因为你家境优越,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把冯家搞垮,现在冯家倒台了,我也不需要你了。”
她用力推了一把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原本以为会推不动,没想到却轻而易举地让他后退了。
夏弥拎回行李箱,最后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陆鹤野轻咳:“夏弥,你没有心。”
这段感情他上了心。
她伤了他的心。
等待他的只是防盗门被关上的闷响声。
夏弥离开了,只带走了她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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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肆虐,冬风呼啸。
夏弥出了电梯后,叫了辆出租,好巧不巧地是辆私家车,也在这座小区内,两分钟便到了公寓楼下,免得让夏弥再淋雨走到小区大门口了。
上了车,司机师傅操着一口流利的京腔讲话:“开春的雨下得真大。”
夏弥没吭声,安静地望着窗外。
雨滴斜斜地打在车窗上,与此同时司机打开了车载音乐。
流行曲目继续了半分钟,歌词便唱到那句“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回到那天相遇,让时间停止那一场雨。”
此刻,夏弥多么希望能回到和陆鹤野在京大初见那天。
如果时间只停在那一瞬间变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