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软绵是纪永思给阮晴然取的绰号。
阮晴然的嘴角直抽,问他:“还需要我向你道歉吗?”
纪永思摆手:“不用,这一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
他说完十分认真地朝他鞠了个躬,她笑着躲开:“别闹了!”
纪永思这人的处事方式虽然完美地避开了阮晴然的审美,但是他有一个好处,就是他要觉得错了,就能坦然认错,这也是两人性格天差地别,却还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阮晴然指着纪永思问:“这些大蒜你打算怎么处理?”
纪永思轻咳了一声:“我爸的生日快到了,我打算给他送上别开生面的生日礼物。”
阮晴然:“……”
她对他竖起大拇指:“你爸没打死你,心胸真宽阔!”
纪永思哈哈大笑起来。
纪永思说到做到,真的找来一家货运公司,把他买来的所有大蒜全部运回他家……
阮晴然几乎能想象得到纪父收到这一车蒜的表情,有这么个儿子,纪父一定很闹心。
君子温文山
经过这一次事情,纪永思也不敢再瞎折腾,下午就乖乖地骑着摩托车回上海了。
之前被纪永思放出消息过来买蒜的菜贩子,又反手被纪永思给折腾废了。
他一块钱一斤在大安村买过蒜后,给了村民一些期待,让他们觉得大蒜也许真的能卖出不错的价钱,不管是一毛一斤还是一毛五一斤,和一块一斤这样的“高价”比起来,实在是太便宜。
以至于菜贩子们杀个回马枪后,还想低价卖蒜时,村民已经不卖了。
阮晴然知道这事后,在心里感慨了一下纪永思一如既往高到爆的破坏力。
李伟为这事憋了一肚子的火,直接把下午到研究所地里做调研的阮晴然给堵了:“班长,我这一次被你坑惨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阮晴然笑着说:“这哪能算是我坑你?是你自己出的价太低,村民不卖给你,要不你把收蒜的价格往上调一点,利润抓薄一点,就当是做好事。”
李伟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收蒜,光路费都花了好几百了,你居然跟我讲,让我做好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要不赚钱,我跑这么远来受这舟车劳顿的罪!”
他越说越气,面目狰狞,扬起了手里的拳头。
他也不是真要打阮晴然,而是激动后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阮晴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挥着拳着头了,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却忘了她此时站在田埂上,这一退就踩了个空,身体往后一仰就往后栽。
她惊呼出声,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她惊魂未定地扭头一看,看到了温文山关切的脸,她忙叠声道谢。
温文山将她扶稳后看着李伟冷声说:“怎么?收不到大蒜就要打人吗?”
他平时在阮晴然的面前是极温和的一个人,这一次把脸一板,整个人便透着冰冷的煞气,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李伟被温文山吓了一大跳,忙辩解:“我没想打她,就是吓唬吓唬她!”
他说完又看着阮晴然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再遇到你!”
他怕温文山动手打他,不敢多说,扭头便走。
温文山眉头微拧,却没有拦他,扭头问阮晴然:“你没事吧?”
阮晴然忙摆手:“没事没事,今天谢谢温工了。”
她把手抽了回来,往旁边走了一步,却发现脚踝有点疼,估计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扭到了。
温文山看着她说:“扭到脚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又来扶她,她却直摆手:“真不用,这伤不打紧,用不着去医院,我回去喷点云南白药揉揉就好。”
温文山盯着她看了一眼,幽黑的眸光更深了些,只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我去给你拿药。”
阮晴然有些意外,拿药?他去哪里拿?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温文山从他的车上拿下来一瓶专治这种外伤的喷雾,她有些好奇地说:“你怎么随身带着伤药?”
温文山此时已经恢得了平时的温和,淡淡一笑:“我们试农机的时候,有时候不留神就会弄伤自己,所以我经常会在车上备一些伤药。”
阮晴然看向他的手,见他的手指修长,手背上却有两道不太显眼的疤,指腹处有茧子,明显是长时间调试机器磨出来的。
他把药递给她:“这药效果不错,你试试。”
阮晴然再次道谢,喷了些药在脚踝上,弯腰伸手揉了揉。
温文山顺着她的动作看去,她为了擦药方便她将裤脚往上拉了些,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和精致的脚踝。
她是典型南方的长相,个子不算很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却长得十分精致纤细,和他平时在鲁省见到的女孩子长得不太一样。
他觉得这样盯着女孩子的小腿看实在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忙收回目光。
她也把药擦好了,便把药递还给他,他却说:“你宿舍应该没有备这种药,再去买也浪费钱,就先拿去用吧!”
阮晴然见那药用了约莫三分之一,知道此时再跟他客气就多少有些矫情了,道了声谢便把药收了起来。
温文山这几天在公司调试新的农机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便问她:“刚才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动手?”
阮晴然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温文山听完后眉头拧了起来:“这些不法商贩实在是太猖狂了!”
阮晴然摊手:“这种事现在没有完善的管理机制,被他们钻了空子,又没有触犯相关的法律,还真不把他们怎么样,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把大蒜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