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陛下来亲迎了!”
霎时间,本就热闹的顾府更是沸腾。
揽翠阁内的丫鬟婆子和女官们快步走到庭院里跪迎。
当那道芝兰玉树的红色身影,熟门熟路地出现在揽翠阁时,整个庭院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声:“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那抹红色身影目不斜视地步入揽翠阁主屋,直到看见端坐在软榻上,穿着大红凤袍,头戴嵌红宝珠凤冠的少女,裴渡的眼神不自觉柔和几分,心潮澎湃,难以平歇。
他缓步朝少女走去。
这一刻,他等了许多年。
“阿姈。”
当那道低醇嗓音自头顶响起,顾姈抬头,笑容和煦又带着几分羞涩。
裴渡朝风髻雾鬓、美如冠玉的新嫁娘递出手,“走吧。”
顾姈瞥了眼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手放上去,这身行头太重,她还是借了他的力才平稳站起。
帝后在礼官的指引下,在前院堂厅完成礼仪,拜别顾氏夫妇。
当日,整个西京城的百姓全部挤在凤驾经过的街道两侧,只为瞻仰这场规模浩大,难得一见的帝后大婚。
街上维持秩序的将士同样多,凤驾需从皇宫的正门进入。
那辆朱轮金舆缓缓驶入长街,街道两侧的百姓欢声笑语不断,所经之处,跪拜声接连而来,一声压过一声。
守在宫门口的将士亦是异口同声地行礼,声响如雷鸣般震耳。
帝后双手相握,在文武百官面前完成大婚仪式。
直到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消散,皇后在女官的指引下,来到紫宸殿。
殿内,宫婢们颔首低眉,安静无声,唯有烛台上的龙凤喜烛荜拨作响。
顾姈端坐在龙床边,紧张等候。
皇城悄寂,夜幕沉沉如水。不知过了多久,殿外响起宫人们的请安声:
“陛下万福金安。”
听到门外的动静,顾姈眸光轻动,在女官和嬷嬷们略带压力的眼神中,将稍稍松弛的脊背挺起。
不一会儿,那道高大壮硕的红色身影踏进紫宸宫内殿,原本安静的内殿,在帝王到来后,瞬间沸腾起来。
嬷嬷在旁指引着帝后完成大婚剩下的礼数之后,殿内的宫人才纷纷垂首退下。
内殿的门关上。
周遭霎时变得安静,明明不是第一回与他成亲了,顾姈却还是有些紧张,更别说裴渡了,平时挺冷静持重的一个人,这会儿手心却一直在冒热汗。
“阿姈……”
男人的低唤声在头顶响起,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口吻,被这新婚之夜的氛围所感染,莫名带上几分暧昧。
顾姈额头稍抬,男人温热的唇便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