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她们的院落,白蕊瑟瑟发抖地坐在桌子,脸色惨白地掉泪:“小。。。。。。小姐。。。。。。万一被发现红锦尸体怎么办。。。。。。”
她居然杀人了,她杀人?!
司空茉取了脸盆,脸色微白地一边洗手,一边道:“发现就发现,大晚上的,有人没注意失足落水,也不奇怪。”
她顿了顿:“除了那位,没有人知道我们和红锦接触过,你我咬死没见过红锦,记住了。”
白蕊瑟瑟发抖:“可是。。。。。。我害怕”
司空茉有些疲惫地坐下:“红锦想要拿我们的命换赏钱,她怕么?白梅被二夫人的人凌虐致死,有谁怕过?这府邸里死的人还少?”
白蕊这辈子还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和上辈子在政商两界游走,见惯黑暗的自己完全不同。
白蕊一怔,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悲哀袭上心头。
是啊。。。。。。
每年都有家生的丫头、小厮悄无声息地被从仆人名册上勾去,死的人还少吗?
就连大小姐这样出身高贵的女子,若无人扶持,不靠自己去争抢,也一样没有好下场!
司空茉端着粗茶,轻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一点点地浸入心脾。
她轻声道:“白蕊,你看看这荣耀无双的国公府邸的就是一处鬼蜮,若枉死的人真有复仇之力,那么韩二夫人甚至国公早也就尸骨无存了,你我生在鬼蜮间,想活着,就只能一往无前。”
她在这个‘家’里,处境诡异而危险,想要活,就得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勇气。
白蕊瞬间彻底地震住了,大小姐的话虽然带着轻蔑与忤逆,但是却不无道理。
是,这些主子们手上哪个是干净的?
朱门深宅间优雅从容下是外人所不知道的血腥倾轧。
更别提靖国公那样征战沙场的大将,一将功成万骨枯。
若当时红锦不死,那么惨死的必定是自己、甚至小姐和白嬷嬷。
她已经不能害怕和后退了。
白蕊看向端坐在桌边垂眸饮茶的司空茉,弱质纤纤,娇怯怯,分明是无害的优雅深闺佳人。
可她长长的睫羽在雪白的脸颊上烙印下幽暗的阴影,让大小姐看起来有一种诡谲的安静深沉。
大雨之夜后,大小姐生死徘徊捡回来一条命,醒来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应该感觉害怕的,可是白蕊却觉得——安心。
大小姐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她们只是想活着而已!
德王府
幽暗的荷塘边上,是一座雅致的竹屋中,一名白衣男子边提笔作画,边听着下属报告。
“哦,那位国公府的大小姐居然安然无恙到现在么?”
燕图恭敬地对自家主子道:“是,小王爷,咱们安插在国公府的眼线汇报,原本今夜该是她与虞侯的相亲宴,想不到发生了意外,嫁给虞侯的大概要变成庶出的三小姐。”
司流风白净俊逸的面容上淡淡一笑:“看来那位大小姐有些手段。”
“上回小王爷见到那位小姐的时候,她除了长得秀美一些,也不见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您何故特意夸赞她?”燕图道。
司流风优雅地放下笔:“本王确实是刻意夸赞她,上回也是为了见一见蓝氏所生之女,才答应韩二夫人的邀约。”
燕图一愣:“您为什么如此关注那位不得宠的姑娘,据说您夸了那姑娘之后,韩二夫人恼火得很,处处针对她,还打断了她的腿。”
毕竟韩二夫人是打算让小王爷和四小姐相看亲事的。
韩二夫人是个厉害人物,毕竟除了她,国公爷的妾室没有一人生下儿子。
司流风看着自己笔下的万里江山图,微笑:“因为,本王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如传言里是个庸碌的废物。”
他似乎很有些兴味:“想不到她还能在韩夫人手里活得不错,看来。。。。。。那位小姐并不是庸碌的废物。”
“您是故意的?就为了刺激韩二夫人对付蓝大夫人所生的小姐?”燕图一惊。
自家小王爷,为什么要针对一个没见过面的少女?
司流风忽然笑了:“那是因为,本王要娶妻了,总要考察一下人选,不能真娶个无用而无趣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