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原谅?”
“原谅不了。”
你看,这才是爱情。
对于爱人的背叛一丝一缕都没办法接受,会因为她开心的笑,也会因为她深蹙起眉。
两个明白人说话,都是一点即通。
“所以是没办法继续了吗?”申云泽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可以不谈感情在一起,也可以结婚,可如果什么事情都要让我排在另外一个人后面,那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理由?”
申云泽的脸上不再有任何笑意,“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想问一问,其实这真的只是一次意外。”
“如果真的是意外那你的父母不会都知道,而且这么容易接受。我确实没办法去磨灭你们在一起的那么多年,我想她应该除了出轨这一件事在此之前对你的家人和你应该都很好,你们距离婚姻大概也是一步之遥。是什么让她行差踏错呢?可能就是一切来的都太容易了,一点点刺激就没忍住诱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发现无法挽回的时候又说什么都放不下去,因为她不会再有比你们之间更好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死都不会忘记。”裴沛一句一句的说着,眼睛却是在出神。
“你真的很聪明。”
“不然你也不会跟我在一起这么久,还愿意在我身上花心思。”
“最后一个问题”,申云泽望向裴沛,“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曾经被人真挚热烈的爱过。”
申云泽离开之后,裴沛又坐回了窗前。
她总是很喜欢在这个地方坐着,看万家灯火,看城市璀璨。如果申云泽一直能做到对她好,她也可以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这几年,申云泽没有让她失望过。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裴沛生活里的人进进出出,她发现自己不再是个能把爱意倾注在谁身上的人了,她的感情,早在二十岁时付之一炬。
申云泽来之前,裴沛把见面时申母给的红包还有申云泽买戒指的钱,包括这几年的礼物,她估了一个只多不少的数额放进一个大信封,塞在申云泽的衣服里。
虽然分开了,裴沛仍旧感激申云泽带给她的一切,她不怀疑如果他愿意,结婚后也会对她很好很好。
可惜,事与愿违。
瞿西洲病了。
情绪波动大,淋了一场大大的雨,思绪过盛,心情低落,铁打的人都支撑不住。
可有人疼的人病了也是心肝宝贝的不得了,有的人,除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挺着,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后来还是任奇朵第一个发现她的西洲叔叔快不行了。
“爸爸爸爸,西洲叔叔没有回我的微信。”
任倬翻了白眼,看向女儿时又是标准慈祥的笑脸,“叔叔可能在忙,你不要总是偷偷拿爸爸的手机。”
“我没有偷偷拿,我是光光明明的拿,主要是他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理我了,以前都不会的。”
任倬心想这是什么标准的被渣之后的恋爱脑发言,拿过手机,点开跟瞿西洲的聊天框,看到任奇朵发了好几条语音都没有被回复。
任奇朵是瞿西洲看着出生长大的,所以尽管不喜欢孩子,但对小姑娘几乎跟自己女儿没有多大区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任奇朵总喜欢把跟幼儿园里两个“男朋友”吵架的事情讲给瞿西洲听,任倬都不知道他这个哥们儿在对面会是什么表情,反正只要不找到他头上,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点了个语音通话给对面发了过去,没人接听。
任倬不放心,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了吧?难不成被夏霖得手一朝失身正躲在被子里哭?
想了想又打了个过去,到第四个时瞿西洲终于接了电话,那嗓子的动静,简直了,变声期都没这么难听。
“你还是别说话了,我耳朵受不了,一会儿过去,你老实躺着。”
本来想把任奇朵送回她奶奶那,喻绾因为工作不在家,但是小姑娘不同意。她跟西洲叔叔是有交情的,这种时候怎么能不去,幼儿园的老师都说过人生病的时候是很难过的,非常需要她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去看一看。
最后任倬无奈的带着女儿上了路,伤风受寒不太会传染给别人,要是流感任奇朵今天无论如何都去不了。
大雨过后,路上有的地方有种灾后重建的即视感,大部分店铺恢复了营业,可有的店面门口的牌子都被刮了下来。这座城市很少有这样恶劣的天气,这么凶的打雷闪电。任倬在瞿西洲家楼下的药店买了药,还有一些热热就能吃的速食,抱着女儿上了楼。
熟练了输入密码,任奇朵一直搂着他的脖子,门锁咔嚓一声开了,小姑娘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睛眨呀眨的,不想吵醒房间里的人。
任倬低头看女儿肉嘟嘟的脸蛋,心里叹气,瞿西洲这辈子没个闺女,都不晓得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也太他妈可爱了。
他把小姑娘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开了电视调出动画片,让她好好坐着,一会儿再进去看她老弱病残的叔叔。
任倬没先进房间,到厨房用热水壶烧了些开水,打开冰箱,不出所料的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这人这么躺着是多久没吃东西了。找到大米,洗干净放到电饭煲里开始煮粥。
二十岁的任倬大概怎么都想象不到,四十多岁的自己会这样像个老妈子似的照顾那个臭小子。他以前也是白糖食盐都分不清的主,如果说是改变,是任奇朵开始吃辅食。任倬看着阿姨一样一样的处理食材,那个瞬间很想让女儿尝一尝他亲手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