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绾心里还是不舒服,“说归说,可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们俩站在一起最好。”
“你那是习惯了。”
“我看裴沛身边那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起来你们家瞿西洲真的是旧人哭起来没人搭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旧人面前是旧的,可换个人来那不还是新的。”
回到车上夏霖什么都没问,她像是并不在意瞿西洲的冷淡,“累不累,要不换我开一会儿?”
“不用。”
“真是不好意思啊,如果我不来你们一辆车就够了,现在还要多开一辆。”
“没事,我也不习惯跟他们一起,不然也是要单独再开一辆的。”
“你饿不饿,我带了一些吃的。”
“不太饿。”
夏霖挑挑眉,她可太喜欢这样的男人了。
从小到大,夏霖从来不喜欢那种围着她转的男孩子,她喜欢有挑战,一步一步把一个眼里没她的人变得非她不可,这种成就感很让人沉迷。
瞿西洲的侧脸轮廓清晰,仔细看下巴上还有淡淡的青色,眉心不耐烦的皱着,眉峰很扬,唇峰微翘。脸上不见一丝出来玩的放松,往四十看的男人,见过了繁华百态,经历了事业跌宕,再想让他的心动一动,得是钻到底,掰开了,揉碎了,浸透他的四肢百骸,再狠狠的点上一把火。
后续的旅程夏霖没有再主动说什么,她向来出类拔萃,早一点晚一点,人总归要握在她的手里。
到了度假山庄,任倬办理好了入住,喻绾抱着任奇朵先去房间了,看瞿西洲进来,随手把两张房卡递给他。
“都在一个楼层。”
瞿西洲点点头,随意的抽出一张给身后的夏霖,看到任倬暗示的眼神,开口道:“你先上楼,我跟他去看看附近的环境。”
夏霖袅袅婷婷的进了电梯,走过时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瞿西洲皱了皱眉,抬手摸摸鼻尖,“要说什么?”
“友情提示,认识十年以下的我都不会开口。”
“废什么话,你改行搞传销了?”
“啧,不识好歹的东西。”任倬白了他一眼,还是说道:“进来的时候裴沛和申云泽在电梯里,我没来得及说话电梯门就关上了。”
“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没办法确定他们拿的是不是一张房卡,当着喻绾和孩子的面,我得是一个有风度有原则的男人。”
“你可以滚了。”
瞿西洲不管身后的任倬,自顾自上楼,刷卡开门进了房间。他烦躁的扯下上衣,光着上身走进浴室,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车祸,住院,修养,多好的机会。再钢铁强硬的人,生病的时候心理防线都会脆弱很多。温柔,照顾,关心,体贴,哪一样都可以趁虚而入。
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裴沛打开阳台的窗户,这里的绿化做的很好,入眼一片郁郁葱葱。风和阳光拂在脸上,说不出的惬意。看了看时间,离约好的吃饭还有一阵子,裴沛想下楼走一走。
在服务生的提示下,知道后面有一个花房,种的都是不一样品种的芍药。据说是因为老板娘钟爱,所以老板雇了花匠,照顾出了一片花园。只能观赏,不允许采摘。
裴沛一路跟着提示牌找到了地方,能一眼看出的确是被精心打理过的。
芍药花朵娇嫩,因为面积很大,所以刚进来会给人一定的视觉冲击。颜色也五花八门,每个品种前面都有个精致的小木牌,上面写着具体的名称。裴沛不由得想起大学时室友坚持看了几年的美剧,里面的女主角钟爱芍药,结婚时手里拿的是一捧淡粉色的。
裴沛走走停停,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可惜构图不太好,没有眼睛看到的漂亮。
没多长时间逛到了花房中央,虽然以芍药为主,但是为了主体的协调,花匠也搭配了一些其他的植物,构思还是很有新意的。
龟背竹被养的枝繁叶茂十分的野蛮生长,几乎要比人高了。裴沛站在很大一片龟背竹后面,刚想往前走,透过叶子的交错缝隙,看到了一片有些眼熟的衣角。
是瞿西洲车上带的那个姑娘。
夏霖面上有些难堪,没想到会在衣服上蹭到花泥。大概是刚浇过水不久,土的湿度很高,弄在衣服上又脏又狼狈。她不想就这样出去,山庄里人来人往的,衣服颜色太浅,看不到都不可能。信息发出去十多分钟了还没见喻绾过来给她送衣服,夏霖当下更是烦躁。
一抬头,是瞿西洲拿着袋子伸过来的手。
“怎么是你过来了?”夏霖并不想让瞿西洲看到这幅难看的样子。
“任奇朵不放人,喻绾拿了一件她的衣服让我送过来。”
瞿西洲明显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没来得及吹干。没被打理过的头发垂垂的,十分松弛家居的模样。
“那我…”
“东北角有个小房间,应该是花匠放杂物的,你要是不想被别人看见,就去那里换,来的时候我看了,没有监控。”
夏霖听到瞿西洲的话,烦躁瞬间消散了大半,她顺从的跟着瞿西洲的脚步,留意到他后背的t恤湿了一大块,应该是急着出来没来得及擦干净。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花丛小路中。
裴沛握着手机的胳膊慢慢垂了下来,眨了眨眼睛,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让人很不舒服。
回到大厅申云泽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看向落地窗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到裴沛。
“早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