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可能地消弭这娘俩的隔阂,淑宁还举了好几个例子。
比如她新婚时,四阿哥亲手做的花开并蒂彩绘葫芦。生虎威时,特意往御前请假,还亲手雕了沉香木平安牌。
甚至……
淑宁轻笑,俏脸微红:“我不说,姐你做梦都想不到,咱们四阿哥还为我去警告过你那妹夫。唯恐他沾花惹草,惹我伤心呢。连去年我奉召入宫,在慈宁宫伺候,他都怕太皇太后有个一差二错,连累着我跟虎威。所以,他真不是一个没有心的孩子。只是他不屑述诸于口,需要认真观察罢了。”
“真的?”德妃有些不信。
但淑宁告诉她,正月初九那日,四阿哥一整天都神不守舍。甚至还徒手掰断了虎威的拨浪鼓,直到永和宫平安生产的消息传来,他才重又恢复平静。
咳咳。
事情还是那个事情,只前后顺序略有颠倒,事发原因有待考量。
但这么一来,德妃娘娘那满脸怒气立即烟消云散。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想找儿子把话说开。可又想想皇上与皇贵
妃的态度,只长长一叹。
紧紧抱着怀中的十四:“算了,可能我们之间就少了那么点母子缘分。少点接触,多些误会,便能让他更全心全意当皇贵妃的儿子。”
“如此,他自在些,我也有十四可依,对咱们娘俩都好。淑宁若有心,便多看顾他几分吧。”
淑宁闷闷点头,心里对大外甥更多了几分怜惜。
明明规矩作祟,让亲生母子骨肉分离,小小婴孩寄人篱下。如今却养母生母两重天,把他夹在中间,怎么都是错。
不管偏向哪头,都有白眼狼嫌疑。
没有半点左右逢源可能。
唉!
亏得那孩子刚刚走得早,不然被亲额娘骂一声白眼狼,得多痛彻心扉呢?
这般怜惜之下,七月里,胤禛不但收获了骑装、鹿皮小靴子、装满了防蚊虫、防晕车等作用草药的几个香包。
还三不五时地被姨母隔空投喂。
知道他不喜欢往永和宫,阿大人又起早贪黑地往返于畅春园与一等公府之间。她就找了个新的信使──虎头。
每每做好了吃食,就遣人送到乌雅府,交给要往无逸斋念书的虎头。
由他带进宫。
只是这么一来,他的独食就再也吃不上了,被迫于虎头和小十一道分享。
午膳时日日一道,三人之间的关系自然而然亲近。
甚至渐渐有了无逸斋铁三角的名头。
小十连跟他同年,打小就住隔壁。因为彼此母妃交好,光屁股时就玩儿在一处的小九都疏远了不
少。让原就不喜欢胤禛的胤禟更雪上加霜,瞧见他就白眼连连。
果断又因为规矩不好,对兄长不够尊敬等原因而被话痨四罚站、罚写字。
不服?
那他能半点磕绊不打,直接告到翊坤宫去。让宜妃又致歉又道谢的,过后拧着鸡毛掸子追着胤禟打!
真·被欺压的弟弟水深火热,告刁状的哥哥反而被千恩万谢。
让胤禟淌着宽面条泪,小账本上给臭老四记得越来越多。直说这梁子结大了,等着的!
今年糟心事连连,康熙果然没有再带诸皇子前往塞外。倒是阿灵阿这个镶黄旗满洲都统、銮仪卫掌仪内大臣的一等公赫然在列。
刚从畅春园随驾回来没几日,就又要往塞外随扈两月什么的。
阿大人万般不舍。
又不敢像往日里似的,仗着皇上心情好就肆意造作,连拉着淑宁在床笫之间好生缠绵下都不敢。
“该!”淑宁红着脸瞪他。
谁让他上些日子念叨着什么小别胜新婚,非要胡天胡地呢?结果把那避子的药丸子都给祸害殆尽了,这时节也不好再往太医院再求。
而太皇太后大行属于国丧。
军民只持服二十七日,但近支儿宗室要守孝二十七个月,远支儿宗室、在京王公以上可都是要守孝一年的。
一年内不许婚嫁,也不能生孩子。
阿灵阿身为一等公,自然也在守制之列。怕被抓出来当典型,更怕淑宁受堕胎之苦的阿大人只好咬牙切齿地忍着。时不
时央着淑宁给点甜头,并在她的揶揄中发狠:“你给爷好好等着,等爷从塞外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