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极其无所谓,却让玉流猛地记起一个事实,眼前这位收敛了邪气,看起来很正常的美人可是在一年内平地起阁楼的秦辜幸,一位凭空出现掌握着极乐天这座深不可测销魂窟的神秘人。
就算是慵懒享乐的狸猫,也有尖牙和利爪,也是食肉的。
是她多虑了,丢开木牌,又掏出锦囊里的另一个:“这张脸呢,眼熟吗?”
“哧!”秦辜幸伸着手指挪开怼到他眼前的脸皮,不禁吸气,“大人还真是,不拘小节。”
不拘小节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为客气的说法了。
秦辜幸挺直脊背,站久了有点累:“我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一个?不如大人同我一起去见见另一个。”
“也好。”
“不过……”秦辜幸拦下欲往前的她,“我知大人有一套自己的手段,但这儿是我的地盘,望大人不要吓坏他。”
真是是恶名千里传,玉流笑了笑:“好说。”
清雅的隔间里,玉流才落座,门就打开了。
“楼主。”
秦辜幸示意他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清秀的小公子,瘦瘦弱弱的,清倌人,从底子里就透出男女兼备的柔美。敏郎和他,不是一类的,所以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过来问门路?
敏郎被看得毛毛的:“大人,大人不要这样看我。”
玉流:“哦。”小气。
不看敏郎,玉流就看小公子:“认识这张脸吗?”
“啊——”
突然冒出来一张死人脸,小公子被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还合上了自己的嘴巴:“是他。”
他揉了揉眼睛:“他怎么只有……脸了?”
玉流慢条斯理地收回脸皮:“那就是认识了,你还记得他什么?”
小公子有些怕,先看了眼秦辜幸。
秦辜幸当甩手掌柜正在喝茶:“大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小公子依言作答,“他是半个月前才进来的,说是家里穷,只能卖了自己,分管的叔叔心软就答应了。可是,我总感觉他和我们不太一样。”
玉流记着秦辜幸说不要吓人的嘱咐:“你坐下详细说说。”
小公子谨小慎微,坐着凳子的边边:“我、我来这儿是因为我喜欢。”
玉流懂了:“好的。”
小公子是羞耻的,这种事情说出来,定会让旁人看不起。可这位俊俏的大人,冷静得很,知道了这种事,却完全没有看轻他的意思。小公子这下是真的安心了:“他好像也是自愿的,但是就是很怪的自愿。”
他不知道如何描述,绞尽脑汁回想当初的情景:“我们这儿分两类人,一类是我这样的,另一类就是迫不得已。这一类,从抗拒到接受需要很久,但是他,一直躲着人,从不接客,直到听说那位客人来,就跟被夺了魂一样变了个人,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