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郎觉得他应该往后挪一点。
可玉流骑得太快了,好不容易离远了点,又被颠簸地靠近她,差点撞上她的背。
又一下触碰,敏郎有些急了,刚想开口解释他不是这么轻浮的人,遇上一个剧烈的急转。
玉流没放慢速度,她先走了一趟,熟悉了路的变化。拐过弯儿的一刹,玉流伸手将歪斜的人扶正。
“你不是会骑马吗?”
敏郎现在是从头到脚都披着霞光的粉了。
“那、那个,我,”敏郎僵硬地咽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我没和别人一起骑过。”
“就这样?”
“……还有,大人骑得太快了,我有点怕。”敏郎说完,整个人都低下去。
“哈哈哈哈,”玉流大笑,“小郎君还得多见见世面。”
“我怕假货被谢遥知弄死,所以得赶紧回去,你要是怕就抓紧我。”
双手从虚浮变为紧紧地环抱。这个比玉流高大的柔弱小郎君并不耻于展露他的胆怯。
只是玉流信吗?
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在玉流的预计内,他好像真的在害怕。
先前碰一碰都会红脸的人此刻大着胆子抱着她,将被风吹乱得绒乱的脑袋藏在她的背后,闷闷的,鼓起勇气说话。
“大、大人,如果可以,我们往里面一些可好?”
“毕竟,山下是水沟。虽然现在是枯水期……”后面的话被吹散了,或者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知怎的,这让玉流想起了柳吾善和慕容鸠的话。慕容鸠证实了柳吾善说的是真的。
敏郎的爷爷死于水难。
这是触景生情了?
这小郎君的心肠还不够硬呢。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历练,就看他抓不抓得住了。
“驾——”玉流扯动缰绳,将马头往里侧移了移,跑在了阴影里,顺着坡道一路往下。
马儿跑得越来越快,耳边已经是呼呼的风声,玉流全神贯注,没能发觉身后的人微微抬起了头。
这是他的马,敏郎眸色变得深黑,像无涯山下深不见底的黑水,他抱着还不是他的人。
其实他不必担忧,玉流很会骑马,又稳又快,不会有事。只是她的许多举止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玉流多疑,按照计划,他故意漏了点破绽,所以她一定已经从慕容鸠那里知道了一点无关紧要的。
有慕容鸠这种中立的正派兜底,她会信一部分。
另一部分,得看他自己了。
是了,她大概已经在玩他了,之前的以剑喻人,是她在提醒他。让他想想,他要顺着她的话送点给她吗,也不是不行,总比谢遥知横插一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