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穿着工作服的考生们离开宿舍楼,奔丧一般前往贵宾楼准备给人端茶送水,捏腰捶腿。
这个时间点是午睡结束后,下午两点,客户们都在贵宾楼。
这里的贵宾楼比上个考场的高级得多,一层单独一个大套间,客户独占一整层。
温绒走出电梯,站在电梯间里,鼻头轻轻动了动。
空气里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海鲜味,是那种比较鲜活的气味,不算刺鼻。
客户资料里有说过,这位周先生喜欢吃海鲜。
但这气味闻起来可不像熟海鲜的样子。
温绒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走到大门前,按了按门铃。
他在门外等了五分钟,那扇门才悄无声息地解了锁,缓缓打开。
“周先生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护工。”温绒站在门外,没有急着进房,“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进。”
温绒这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点幽暗,潮湿冰凉,一走进来便让人感觉要得风湿了。
那位一身肌肉的周先生坐在大客厅的沙上,头上戴着针织帽,端着一碗东西慢吞吞地吃,以温绒的绝佳视力,还能看到那碗里的东西在细细蠕动。
是一碗鲜活的八爪鱼。
“实习护工?新来的?”周先生一边吃,一边看着温绒,表情和语气都很平淡,打量温绒的眼神像是在码头挑海鲜,啧了一声,有点满意又有点不满意,“这么矮?”
温绒:“……”
我没到一米九真是对不起了啊。
周先生也没太过挑剔,收回了目光继续吃八爪鱼,连筷子都不用,直接拿手抓起碗里的八爪鱼,什么也不蘸,两三口一个。
八爪鱼的腕足甚至还在他嘴角外蠕动。
房间里很安静,咀嚼的声音很清晰。
温绒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周先生安静地把一整碗八爪鱼吃完,把空碗一放,“去把碗洗了。”
温绒什么也没说,安静地去洗碗。
这位看起来有点凶的周先生出人意料的安静事少,除了不爱开灯,屋子里总是拉着窗帘,隔一会儿就要吃点生海鲜,基本没别的毛病,也不故意折腾人,温绒的工作十分轻松。
只不过,温绒到冰箱给他拿海鲜,或者去洗碗时,总能感觉到阴森森的视线锁定在他身上,他一回过头,视线便陡然消失。
温绒装作什么也没感觉到,安静温顺地当护工。
另一边,司律负责的张先生正在打保龄球。
这位钟先生看上去斯文儒雅,但比周先生能折腾得多。
他随时都要吃生蚝,但又要健身,于是便要司律带着一箱子冰镇生蚝跟在他身边。
“生命在于运动。”保龄球馆里,儒雅的钟先生吃了几个生蚝,用手帕擦着手,笑吟吟地对司律说道,“我看你体格不错,要好好锻炼保持啊。就是头太长了,大男人留什么长,女里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