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检查之后,确定没有伤及要害,医生才放心缝针。
正在时锦南急的不停来回踱步时,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对时锦南道:“家属放心,虽然匕首刺穿了侧腰的皮肉,但好在并未伤及内脏,住院观察几天,等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这话让时锦南松了一口气,道谢之后去看沈东庭的情况,他麻药劲还没过,眼神看起来没有以往清明。
住院部顶楼的单人病房里,小警员守在外面迟迟不愿离开。
时锦南出去接热水见他还在,“今晚谢谢你,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
小警员有些犹疑,朝病房里瞅了一眼,才道:“我先跟刘队请示一下。”
等时锦南第二次走出来时,见他依旧还直愣愣站在外面,于是好奇问:“你们刘队不让你回去?”
小警员点头,目视前方,站姿标准。
时锦南也没再说什么,回了病房。拿着新买的盆到卫生间里接了一盆水给沈东庭清洗满是血污的手。
沈东庭躺在病床上,见她洗的仔细,苍白唇角不自觉弯起轻微的弧度。
连换了两盆水之后,时锦南才拿过床头柜上的毛巾帮他擦干手指。回到卫生间清洗好毛巾晾在铁架上,她又重新坐回病床前,单掌托腮盯着那缓慢下降的药水发呆。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轻声问:“你与那个逃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东庭把视线移到上方天花板上,长舒一口气之后才把事情始末告诉时锦南。
“那个人叫江庆龙,是隔壁市长的儿子。他仗着自己父亲的势力,侵害未成年,事后更是将其残忍分尸,这几年中他总共侵害了八名未成年少女,年龄最小的十二岁。”
“那些女孩都是贫苦家庭,家里没有任何势力,她们的父母每次向上状告,都被江庆龙的父亲用权利压了下去。后来那八个家庭的父母找到了我,表示愿意倾家荡产也要把江庆龙送进去判死刑。我答应用免费公益的方式帮他们打官司,后来用时两年才收集到证据。”
时锦南好奇问:“这么说来,刑事律师应该赚的也不多呀,你是不是背地收人家红包了?我听说有的律师会为了钱故意歪曲事实。”
“你是不是傻?”沈东庭忍不住戳戳她的脑门,“我赚的多不多不重要,律所是我的。经济案件比刑事案件赚钱,律所大部分律师是做经济案件的。”
时锦南窘迫躲开他的手指,她差点忘记沈东庭是律所老板了。
“你……继续。”
沈东庭回归正题,继续道:“起初,我是没有什么把握的,毕竟很多犯罪痕迹都被江庆龙的爸爸暗地里处理掉了。去年初,他再次忍不住犯事,我们才算得到更直接的证据。最后经过最高人民法院的最终判决,那件事才算尘埃落定,今年八月执行死刑。”
“上次去拍婚纱照期间,律所的合伙人告诉我,江庆龙通过他爸爸的关系越狱了。本来那位市长因挪用私权与贪污腐败已被立案调查,我不知道是不是监狱那边有人私底下与他有私交。我觉得江庆龙爸爸是觉得自己大厦将倾,所以才利用最后的关系救他出来,想让他躲起来隐姓埋名好好活着,可他却利用这次机会实行报复。”
“之前一直没有律师敢接那个案子,就是怕得罪江家。后来我愿意接手,并且把他送了进去,我料想他逃出来第一个报复的就是我。”
说到这里,沈东庭默默握住时锦南的手,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苦笑。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害怕江庆龙知道我结婚了,会去伤害你。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时锦南垂眸望着他那只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的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她眼中的世界都是白的,她便以为这个社会不存在黑暗,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真的有无权无势的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见她耷拉着眼皮,眼睫微动,抿紧嘴巴不说话。沈东庭捏捏她的手指,低声笑问:“怎么?吓到了?”
时锦南抬眼与他对视,表情严肃郑重,“现在看来,我觉得外公最初想让你接手公司的想法是对的,你现在的职业太危险了。”
沈东庭被她那严肃地表情逗笑,“这是头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我明白你的顾虑,放心我不会让你成为寡妇的。”
时锦南:“……”
甩开那只大掌,她气恼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病床,不想搭理他。
沈东庭笑问:“生气啦?”
“没有!”
时锦南说着双肘支撑在窗户边上,不愿回头。
点滴输完,护士拔了针之后,最后一波查房的医生也走了进来。在简单询问之后,一行人又陆陆续续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两更,
在一个小时后改完语句错别字后更新。
本章关于男主职业方面的事情,我在网上查了资料,外加臆测的,不一定符合现实,如有不符,请指正谅解。
父爱如山
◎心生矛盾◎
病房彻底安静之后,时锦南展开陪护床,走出去问外面的小警员要不要去里面睡会儿。
小警员很严谨,礼貌拒绝,坚决不愿懈怠自己的工作。
时锦南拗不过他,只好回病房自己躺下了。她还没有消气,背对沈东庭躺着,双手裹紧身上的外套。
沈东庭看她身体蜷缩,缩成一团,于是出声提醒:“晚上温度低,睡床上吧,有被子。”
时锦南没有搭理他,假装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