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哪怕没有了爱,他也至少会留给我一份体面。
我苦笑一声,折过身,在突然而至的暴雨中打车前往机场。
我以为沈淮州应该不会等我了。
毕竟因为堵车,我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可一进去航站楼出口,就有人先一步勾住我的衣领:“叶嘉仪。”
熟悉的语调让我抬起头,撞进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上一次见沈淮州,已经是三年以前的事情。
叶沈两家原本是世交,可当初父母们自作主张定下我们的婚事后,我和他就默契地为了回避这件事双双出国。
我北上去了巴黎,而沈淮州南下去了澳洲。
后来可能是因为害怕尴尬,再加上我在和秦笙恋爱,我们除了逢年过节的问候,很少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闹和聊天。
谁能想到再见,居然还是为了谈婚论嫁。
我看了看自己被淋湿的上衣和脏兮兮的裤腿,一时窘迫得不知所措,甚至都忘了接他的话。
沈淮州见状,把风衣披到了我的肩膀上。
“三年过去了,叶嘉仪,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沈淮州敲了敲我的脑袋,嘴上不饶人地说着。
可在发现我眼眶通红似要掉泪的时候,头一个上前来抱住我的人,也是他。
距离婚礼只有五天时间了,要做的事情却还剩下很多。
沈淮州什么都没多问。
跟着我改了场地了方案,订了合适的西装和婚戒,又一起去拍新的合照。
只是到了站在民政局前时,我却迟迟没有往前走出那一步。
直到他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沈淮州,我知道你和我结婚是为了让奶奶安心,等到时候事情解决了,你。。。。。。你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沈淮州愿意帮这个忙,已经让我承了一个还不清的人情。
前段时间,家中最疼爱我的奶奶被查出来肝癌晚期,医生说顶多只能再撑三个月。
老人家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看见我有个好的归宿。
为了这个,我和秦笙才在匆忙之下敲定了结婚的事。
只是说来可笑,我们磨蹭到现在连证都还没有领。
沈淮州的目光在我身上转过一圈,那表情并不像是有多高兴:“叶嘉仪,你做梦。”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以为他是要反悔。
结果却听见沈淮州揶揄般的语气:“等你给我找到二婚对象了再提离婚的事。”
我一向讨厌沈淮州的毒舌。
但这时候居然恰到好处地缓和了气氛,让我心中的内疚轻了些。
拿着盖过章的红本回家,秦笙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嘉仪,都这个时间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安汐家里停水了,来我们这借浴室洗个澡。。。。。。对了,你平常穿的睡衣都放在哪里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伴随着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让我知道秦笙对我的关心不过是口头的敷衍。
“秦笙,以后那里都不是我的家了。”
“什么意思?”
他的嗓音顷刻便冷了下来,仿佛在斥责我的胡闹。
“就为一张照片,你难道还打算跟我闹分手吗?”
“我是认真的。”
我刚说完,那头便传来一声安汐的惊呼。
大概是人在浴室摔倒了。
“行了,别闹脾气,等你回来我们就商量婚礼的事。”
电话随后被秦笙匆匆挂断,也了断了我对他的最后一丝情谊。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解救他的小秘书了。
这样吸引人注意的手段安汐不止用过一次。
大到家里长辈的婚丧嫁娶,小到咖啡弄脏了文件。
面对这些麻烦,只有秦笙总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