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竖了下脊背,扫眼李莲花,又咳了声,才小心翼翼地打起圆场来。
“那个,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李相夷放下包裹,“额”了一声,“你们不是要去京城吗,我听见了。”
“我还没去过京城呢,我也想去。”
他说完,一时没人搭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主要是也不知道回什么。
方多病倒是想比个大拇指,再同李莲花讲,“你小时候挺能的。”
这个年纪,有说走就走的勇气,就因为一个简单的“想”字。
但他是万万没这个胆的,瞧李莲花神色就知道了。
见没一个人说话,李相夷自顾自道,“放心好了,捎我到京城就行。”
“你们做你们的生意,我逛我的,逛完我就回去了。”
“回去不是问题,大不了我可以雇一个镖局送我。”
“莲花楼我也不会白吃白住的,诺,我有银子。”
说着,他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撑开,里面还真有不少银子。
见状,李莲花走过去,掂了掂,终于再度开口,“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
别是偷拿师父师娘的,那他就要略通一点拳脚了。
“别人打赌得来的。”李相夷道。
“别人打赌,你为什么会得?”笛飞声问。
这其中逻辑,实在不通。
李相夷坐到长条凳上,颇为得意。
“我跟南宫弦月比武,他的小弟每次都打赌,赌我几招之内能赢他。”
“他们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是每个人押的纸条,还有银子。”
他翘起眉梢,“我也押了。”
方多病了然,“怪不得。”
李相夷是未来的天下第一,想几招赢就几招赢,当然赌无遗策。
李莲花顺着那话,回忆涌入脑海,攥起的拳头松下去。
可气不是那么好消的,他想起什么,又问,“你师父师娘知道吗?”
这才是真正苦恼的,这小子莫名其妙不见了,师父师娘不得急死,真是个不省事的。
李相夷心比天宽,“放心好了,我留信了的,他们这会肯定早看见了,知道我跟着你们,也知道我去哪儿。”
得,还挺周全。
李莲花一时无言以对。
李相夷以为十有八九稳了,道,“我能跟你们去京城了吗?”
不住狗窝的那种。
方多病和笛飞声觑李莲花。
李莲花有心把他丢路边,就像丢方多病那样。
可李相夷不是方多病,他太小了。
把一个十岁的小孩扔山里,不用想都挺没良心的。
于是一挥手,“明天一早,掉头,送回去!”
李相夷长长“啊”了一声。
“李莲花,”方多病提醒,“你是不是忘了,过来的时候,路被埋了。”
“那就绕路。”
“北上只有这条路。”
“那就挖通去!”
反正,李相夷不能跟着他们。
他们又不是真去做生意的,而且会很快离开京城,南下去笛家堡。
再然后,就会去找太虚门,回到二十年后。
暂且不谈二十年后,僵持的这段时间,众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直至一股浓重的焦味扑鼻而来。
菜糊了!
李莲花掴下李相夷,这才忙不迭照顾起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