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霄这?时候的笑不冷了,念名?字都像是缠绵的情诗:“阿情,嗯?”
钟情能感觉到现在的气氛,他挑眉,气势半点不让,在这?样?的氛围里游刃有余:“我不介意我是输是赢,我在意的是你。”
背后的江霄紧紧握住他的手?停住,力气没有变大,钟情脸上的笑意佻达:“告诉我你的心,江霄。”
清晰有力,胜券在握。
金丝眼?镜在他的脖颈边印得很凉,后面的男人先是一顿,随后动作缓慢地松开他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探进他被酒液沾湿所以敞开的衬衫里。
腻乎乎黏在身上的布料被拉开一角,又被撑开,触感既让手?上沾了酒液,还让炽热的温度从皮肤上传达,连血液都能清楚感受到奔流,过?程中崩掉了一颗衣扣。
“我只问你,做不做?”
江霄的声音浑不在意,两个人的动作都在同一刻默契变缓,随后钟情眉目一凛,一个用力挣出了江霄圈住的手?臂,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衬衫被扯得更开了,他拉着人滚上了床,一只手?已经挣住了江霄的衣领。
心在瞬间爆发的运动里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的,让钟情的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他半支着腿跪坐在床上,手?还攥着江霄从来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衣领,笑意涌上来:“谁告诉你我是下面那个的?”
江霄扶了下眼?镜,气息同样?有点不稳:“我让你误会了?”
他这?个时候扶眼?镜,显得整个人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冷峻刻薄,偏生很快又被浮现的笑意取代,同样?的胜算在握被掩于这?个轻笑中。
江霄很少这?么笑,钟情勾了下嘴角,一只手?还攥着衣领,另一只手?从纯色领带的末端开始往上卷,卷到领结的时候,颜色冷白?的手?腕已经被这?条领带所缠住,要挎不挎要松不松的,手?腕既像被缚住又像是掌控的那方,抓得紧紧的,略显色气。
抓着人衣领的更衣衫不整,衬衫被酒精和?外力糟蹋得不成样?子,被抓着衣领的江霄倒是严整肃穆,袖箍都绑得严实,领针领带夹衬衫夹一个不少,有海盐的男士香水味,气味对撞。
两个人在床上也对峙得硝烟味四起,并没有因为谁爱谁就落入下风,输赢在此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此时的心都在对方身上。
此时此刻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半晌,江霄才扯开嘴角:“这?么喜欢这?条领带?”
钟情没松开手?,只微微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像吻了江霄一样?,一抬眸,连泪痣都生动。
笑意很轻。
“更喜欢你。”
“胡扯,”江霄的手?肘支在软得能陷进去的床上,抬了下头去亲钟情的侧脸,声音挺轻,还有点喘和?哑,“这?么喜欢我就带着。”
钟情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嘴角上扬了点:“眼?镜也架着吧。”
蛮带感的。
有时候穿得太?正经也有点不好的地方,比如拆掉的时候太?过?麻烦,从上到下钟情拆的时候还惊讶地问了句:“你连这?都带?”
江霄没说?话,他只是看了眼?就敷衍地点头,意乱情迷里去和?钟情接吻,在这?个夜晚搞得大汗淋漓喘得不行。
窗外漫长的雨季还来了场回头雨,硬是没力气了才结束,最后领带的样?子都狼狈不堪,摸过?去一手?的黏腻,隔着冰凉的眼?镜镜片,钟情从来没见?到过?江霄眼?尾这?么红过?。
被窝在冷暖之间交替,那条领带还重温了下当初勒人的感受。
能呛得人生理?性泪水都出来。
蛮像仇人打架的,只有结束的时候带上脉脉温情。
雨催人眠,钟情握着人的手?,睡过?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雨,江霄就着手?按在他的心口,挺用力,不知道现在怎么这?么有力气。
他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江霄问:“现在你的心呢?”
没听清。
但是钟情会想什么,过?了一会,又或许过?了很久,他硬撑着眼?皮开口:
“也许早就给你了。”
声音挺轻,不知道江霄听见?没。
钟情没有来路,南城的雨季漫长,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常常在阳台对着窗外的雨丝觉得荒谬,结果睡个昏天暗地都没有从这?个所谓的梦里醒来,只好看着雨幕发呆,心想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他遇见?江霄的那一天是个同样?的雨天。
但是并不讨厌。
爱从来没有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处于下风,只有因为爱才泊停,像找到了家。
例外
那条领带当然是不能用了。
被子温暖得像下一秒就能从里面长出只猫来,然而江霄一伸手只能摸出来条沾满不知名液体的领带,最后被他干脆地扔进了垃圾桶。
记忆糟糕,但是体验不差。
钟情裸着上半身,被子要搭不搭地盖在身上,他有?闲心地翻着推理书,搭下来的头发把脖颈上的痕迹也遮下去一半。
他们两个都跟食肉动物似的,做起来能咬掉对?方半块肉下去的那种,现在他肩膀和胳膊也很酸,青紫懒得遮。
但是江霄的比他更严重。
江霄在那里对?着衣帽间的镜子打领带,眼镜从昨天晚上架到现在,理论上来说没沾什么?东西?。
他架眼镜确实很帅,无论床上还是床下。
天亮得不明显,过了一会江霄才转身,领带还没夹上,空气中有?微小的弧度。